“那你就说说呗,”花临打了个哈欠,语气自然到仿佛刚才打断别人话的不是她,“现在阳光正好,春风拂面,也正是听市井传言的好时候,我不介意花点时间听你讲故事。”
刚才一副不感兴趣样子的是谁?
乐仁心里觉得有些好笑,但也没有拂她的面子,将外面听到的传言一字不落仔细说了。
也无非就是失踪了一些个有来头的人,为此闹得人心惶惶罢了。
其中有一个是芙锦·氐人的妹妹,那可是出门带一二十随从的人物,居然就在大庭广众之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了。
更奇怪的是,氐人族闹腾腾找了大半个月,然后又突然偃旗息鼓,对外只当没有这个人了。
因为这事情一开始就闹得人尽皆知,氐人族又是忽然缄口不言,这才让一众修士察觉出不对--原来,所有丢了子弟的家族,都像被下了禁口令一样一声不吭。
这世上能让这些横行无忌的血脉继承者闭嘴的人,无非也就是那么几个。上层的人不敢再猜测,那些没什么背景的修士们却是越传越离谱,什么鼎炉,杀人灭口,私奔……总之是各有各的故事,而且每一个故事都编的似模似样。
乐仁当是笑话一样的把那些故事都说了一遍,还当花临会听得高兴,哪里知道花临沉吟半响,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
“师姑,你不觉得好笑吗?”乐仁问道,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眷恋,又很快隐藏在眼底。
“有什么好笑的?”花临没好气的反问道,“不就是照着话本子瞎编的?”
“这自然是瞎编的,但是你怎么……”乐仁看着花临欲言又止,差点就想说:你怎么一副知道真相的样子?
花临总不能说自己在仙界长了见识,知道修士还可以拿来炼药吧?总不能说这帮血脉继承者的血老值钱了吧?于是只是摇头,而后寻了个借口就离开了。
乐仁看着她的背影,无声的说道:‘师姑,我喜欢你。’
花临似有所觉的回头,他一时间有些惊喜,几乎想冲上去表白一番,花临疑惑的眼神却让他心生退意。
最后也只是吁了口气,道一句:“师姑慢走。”
孩子大了,有心事了。花临感慨着走到门口,正好见到鬼鬼祟祟在附近徘徊的白青茶。
其实是白青茶先看见花临,花临因为想着乐仁那欲说还休的眼神,反倒没有发现不远处的人。最后是白青茶踩断枯枝的声音惊醒了她。
有段时间没看见人,花临只以为她已经按规矩走了,也没想到白青茶居然还在彤烟峰,吃惊之下不由多看了两眼,这一看就看出了问题,白青茶似乎误会了她的意思,直直就往自己这边走过来了。
花临还记得白青茶和魔物的那档子事,打心底觉得有些恶心,半点也不想和她接触,身子一转只当没看见她,脚步更是迈得飞快。
白青茶见拦不住,不由喊了一声,正待要喊第二声,玉琰已经动作迅速的挡在她跟前。
白青茶抬头看见她冷漠的神色,身子抖了抖,有些心虚的往后退了一步。
玉琰对她怯懦的作态很看不上,不由发出一声冷哼,“这段时日骚扰乐仁少爷的就是你?”
“我……我没有。”白青茶含糊的说道。
啧,‘女主人’留下的小麻烦,她自己倒是溜得飞快,是走是留一句话也不留。
玉琰又冷笑一声,虽然不想与她废话,又觉得应该敲打她几句,否则惹出事情麻烦的还是她们姐妹几个。
“按规矩杂役在隐神宗待满二十年就该离开,你知道吧?”见白青茶点头,玉琰满意的勾了勾嘴角,“你能留下还是看在花临姑娘的面子上,所以你自己也悠着点,别总做些丢脸的事情,左右她现在也不稀罕你了。”
白青茶是个什么脸色玉琰并没有心情关注,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只兔子身上——兔子没什么稀奇,只是脖子上硕大的铃铛有些显眼。
玉琰看了一会,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最后警告的瞪了白青茶一眼就离开了,以至于并没有发现白青茶眼中迸发出的狂喜。
白青茶等她走远了,这才小心的看了看四周,然后抱起兔子钻进附近的树丛里。
另一头,花临正在山上晃荡几圈,脑中很严肃的思考一个严肃的问题——觉得未婚夫和师侄都越来越奇怪怎么办?
“以前觉得只是个有点小脾气的人,现在怎么觉得他根本就不是好人?”花临咬着手指抬头看天,打心底不想承认自己几十年都看走眼了。“乐仁也是……果然……男人心,海底针……”
“哥哥我老早就告诉你,观川那小子不是什么好人,现在后悔不听我的了吧?”
平陵幸灾乐祸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花临愣了愣,疑惑道:“你不是被师父抓走了?”
“那自然是师父让我来教育被大坏蛋欺骗的圣主殿下。”
花临觉得自己额头的血管在跳,因为平陵的语气真真是说不出来的怪。她虚了虚眼,嘴硬道:“你不要乱来,不然我叫人了啊。”
平陵的脸上闪过显而易见的戏谬,毫不犹豫地说出了最经典的对白:“叫吧,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花临都忍不住要揉揉脸颊,怕肌肉太过僵硬以至于下巴掉下来。在花临看来,平陵分明就是脑抽来挑事的,观川就是再坏,那也是两人之间的事,怎么能让他来插手捣乱?
“哥,我还是给你炼炉丹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