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李铮笑道:“我敢断言,叛军即便会注意到灵州,也不敢派遣大军前来,最多就是一支人数不会太多的偏师,这我可不怕!”
听了李铮的话,不少人都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同时心中暗恼不已。
“将军志向不小!”
李伯然听了,却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在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灵州的时候,李铮的目光却囊括了朝廷和匈奴人,这种放眼天下的长远见识,非一般人拥有。
“大丈夫在世,当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功。李某又为何不能效仿先贤,争一个封侯拜将?!”李铮昂起头,信心十足。
“将军果然不凡!”
李伯然笑了,越看李铮,他越是满意。更何况,眼前这年轻的将军,也姓李呢!
“不过老朽还有一问。”李伯然抚须一笑,道:“将军当知,即便韩遂叛军不敢遣大军来攻,但若接二连三的派遣偏师,以将军的实力,恐怕拖不起吧...再者,谁敢断定,韩遂不会另有打算?或者韩遂不会勾连匈奴人?”
说到这里,在场的不少人脸色又变了。
“更重要的是,”李伯然脸色一正,道:“将军以何名义,来保全灵州呢?”
听着这话,李铮自己都不由得正色以对。
李伯然的第一个假设,李铮知道不会成立。在李铮的记忆中,那个世界的历史上,韩遂并未勾连匈奴人,或者说韩遂把凉州看成了他自己的后花园,不愿与人分享,自然容不得匈奴人染指。其次,即便匈奴人有这个念想,也不能动弹,护匈奴中郎将可不是吃干饭的。
再者,李铮模糊的记得,似乎近期匈奴族群之中会有大事发生,让他们无暇顾及族群之外的事。
真正让李铮正色的,是名义。
是的,名义。
汉室尚未崩溃,李铮这种私自聚集人马占领县城的行为,在一定程度上来讲,与韩遂并无差别,也是造反。
所以,李伯然才会提出这个问题。
不过李铮早有计较,于是道:“老先生所言甚是,不过在下并非事出无因。首先,在下也是灵州人,灵州的生死存亡,与我息息相关。其次,在下这次率领人马,主要的目的,是为了救援汉阳太守傅南容府君。”
闻言,不论是李伯然抑或者在场任何人,都不由一怔。
随即,有人不可思议道:“将军,要保全灵州城都几为不能,救援傅燮却是万万做不到啊!”
“是啊将军,叛军十几万,若是围困汉阳治所冀城,那是水泼不进,如何能救援?!”
李伯然却斟酌了一会儿,凝眉道:“虽然将军想法是好的,但老朽以为不可取。”
“呵呵...”
李铮笑了,道:“诸位想岔了。我并非是救汉阳郡,只救傅燮太守一人而已。区区一人,只需数十人,就能办到!”
多数人听了不明所以,唯有寥寥几人,思索片刻,却是恍然大悟。
李伯然想的更多。首先,只要李铮的目的得逞,救出了傅燮,那么傅燮一定不会介意给他一个名义,如此便名正言顺。其次,傅燮若是从汉阳脱身而出,那么不论凉州怎么乱,都仍然有一根定海神针。只要有傅燮在前面顶着,不论对李铮还在对在座的诸位,都有好处不是?
李伯然笑了,道:“将军才思敏捷,老朽佩服!既然将军有这个打算,那么我等愿意支持将军,将军所需的一干资财粮饷,老朽等人一力担保!将军要如何做,我等不过问,只盼将军得了朝廷封赏,不要忘了灵州父老。”
李伯然身旁的胖子闻言,脸上不由一急,却被李伯然眼神阻止了。
“哈哈...”
这李伯然竟然有这般威望,果然不是一般人!李铮暗暗记在心里,长笑一声,起身对在场诸人作了一揖,最后目光落在李伯然身上,道:“老先生放心,在下一诺千金,决不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