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着头的时候她分明是嘴角向下的,抬眼时却扯出一个大大的笑,欢颜把东西往他手上一推:“你等我!”
说完便朝着那堆人群跑去。能怎么办呢,谁叫先动心的人是她?既是这样,那便是该,心底再怎么不舒服也是她活该。
站在人群里边,即墨清本想退后几步,奈何那个女子总不时地回头望他,让他觉得自己好像不能走远。
这时候一只手臂搭上他的肩膀,即墨清一顿,很快又恢复淡定。
宋歌一脸看热闹的表情:“你还真陪她来看花展啊?”
“嗯。”
“啧啧啧,小侯爷什么时候也对女人这么上心了。”宋歌一脸戏谑,挂着的花灯将四周映得很亮,时不时有女子朝这边望来,宋歌无所谓地四处看看,偶时对上那些目光便回以一笑,惹得那些偷眼看他的姑娘耳根一红转过头去。
其实那句话是不妥的,不对女人上心莫不成要对男人上心?即墨清想这么说,却在转头时看见身边景况,于是一叹:“沾花惹草。”
宋歌的容貌本来生得极好,轮廓分明,五官英挺,却总不时带出几分痞气。尤其此时的他摸摸下巴,微微虚眼,更是如此:“非也非也,这叫男儿本性!”
说着,不等即墨清答话,宋歌忽然打出一个大大的呵欠,似是觉得有些无聊,随后拍拍即墨清的肩膀,一副任重而道远的模样。
“实在太无聊,我先走了,你们好好玩。”
即墨清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待得宋歌走远之后才想到再去看欢颜。
可他刚一看过去,却见到女子垂着头走过来,丢了糖的小孩似的。
“输了?”
欢颜有些无力:“术业有专攻,本女侠果然不适合那种东西。”
即墨清不语,只是,见她过来了,很自然地便转身准备离开,不想却在转身的那一瞬间听到身后极低的声音。似是喃喃,他却仗着自己极佳的听力将它听了个真切。
是她吸吸鼻子,满是委屈:“无所谓啊……反正你本来也无所谓我的输赢吧。就算,就算我参加那个比赛,是想赢得那玉石送给你,你也那么无所谓……”
那一瞬间,即墨清隐约觉得心底某个地方被烫到了,暖得厉害,可偏偏理智的知道那不该是属于自己的温度,于是下意识用冷硬来抵抗,下意识便以为这种情绪该是厌烦。即墨清擅于察言观色,擅谋擅略,最擅长的,便是揣度人心。
可是,他往往能猜对别人的心,却始终猜不对自己的。
装作没有听见,即墨清就这样走在前边,而欢颜低着头跟在他身后,安静得不像她。
原以为一同出来会很开心的,却莫名弄了个相反的心境。
欢颜看着男子的背影,心底忽然便一阵失落,她知道是自己心急,知道他们认识的时间不久,但她还是很难过,因为有太多的不确定。也许,这便是女儿家的小情绪吧。
这边安静,连空气里都凝了满满的忧郁,可另一边的宋歌却恣意。
这里收几个媚眼,那里回几个微笑,真是一幅浪荡公子哥的做派,若是勋国公在这里看见,一定把胡子和眉毛都给气得飞起来。
可谁能想到呢?这样一个闲散不羁爱自由还处处留情的人,有朝一日,也会心系一人,为之情牵,为之断肠,为之义无反顾。而他们的故事,就始于这次的花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