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那时候,也就是不再喜欢白含章的时候了。
挂断电话之后,程俞嘉在酒柜里拿出了一瓶香槟,靠在落地窗边上就独饮了起来。
没有雾霾的时候,京城的夜空倒也算是明亮通透,霓虹闪耀了半边天,只可惜少了星光璀璨的美。
程俞嘉突然就想起刚上大学那会儿的暑假,贺舒绿从国外回来,青春洋溢美不胜收,贺旌容那时候已经开始到部队里头历练了,眉目越发硬朗,也修炼出了统领千军万马的气场,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他本就读的军校,跟白含章一样都是穿上制服更加迷人的类型。
刚巧他休假,他们几个青梅竹马就一起相约了出行。
贺旌容驾着一辆suv,直接从京城开到了草原上去,他们就坐在后座慢慢欣赏草原的风光,还赶巧遇上了那达慕大会,四面八方的客人都聚集到一起,赛马、摔跤、射箭,无比的热闹。
白含章学校里那段时间特别忙,出行没多久他就靠在椅背上睡了过去,脑袋一偏一偏,最后慢悠悠的倒在了程俞嘉的肩膀上。
程俞嘉在那一瞬间觉得自己半边身子都僵硬了,被白含章靠着的地方变得麻木,她一点都不敢动。
那一次,只要稍稍侧过头,她就能够看到白含章墨黑的头发,很短,但是看起来很柔软,发丝偶尔飘荡的撩到了程俞嘉的皮肤,那种触觉格外奇怪,让她觉得心头都痒痒的。
程俞嘉不敢吵醒白含章,也舍不得吵醒他,只祈求这样的温度和重量能够在她肩头多停留一会儿,让她能够再多一点的时间,肆无忌惮的看着他。
白含章是什么时候醒的她却不知道,因为后来她也睡着了。
贺旌容开车很稳,尤其又在性能极好的suv上面,基本感觉不到颠簸。
她是被贺舒绿叫醒的,当时车子停在了一个休息站上,七八月份的天气太热,并不适合多呆在车里。
进到休息站里,衣着十分简单的白含章靠在抽烟区的墙壁上抽烟,那时候他的身材看起来还有些单薄,只不过也是宽肩细腰,无论怎么打扮都好看。程俞嘉知道,他当然不是表面上那个样子,能够跟贺旌容对抗着还不落下风的人,可千万不能小看。
贺旌容和楚言都坐在休息桌上,一个杀伐沉稳,一个温润如玉,什么都不做安静的伫在那儿都是道风景。
然后舒绿买了几瓶水过来,搂住程俞嘉的脖子,眉眼弯弯的打趣白含章:“含章你这什么情况啊,有这么热么?脸还是红的?”
白含章抬起头来,目光与程俞嘉的相互碰撞,很开移开之后对着舒绿抿抿唇,不肯承认:“有吗?”
舒绿不依不饶,喊了一声:“哥!你说是吧,含章从刚才在车上的时候就脸红了。”
贺旌容曲腿坐着,手臂搭在腿上,轻轻一抬眼都可以让人心头一震,他微微勾唇:“你说是那就是了。”
程俞嘉见到这永远在同一条战线上的两兄妹,忍不住偷瞄了白含章一眼,发现他白皙的皮肤下好像是有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本来想帮忙的话又咽了回去。
舒绿在程俞嘉耳边说:“你刚才睡着了所以没有看到,含章从刚才在车上就一直红着脸,难道是天气太热了?”
那时候的舒绿心性单纯,很快又想到了别的事情,跑到了桌子那边去,贺旌容揉了揉她头发拉着她坐下。
白含章抽完一根烟,脸上冰雕一样的表情才算有了融化的迹象:“过去吧。”
“哦哦,好。”程俞嘉只要和白含章单独相处的时候,都难免有些紧张的情绪,明明就是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看到他,却又总是忍不住要紧张。
一路上白含章都不太说话,他本来就是那种性子,大家都早已习以为常。
程俞嘉就偶尔借着看风景的借口偷偷瞄上白含章一眼,越看越觉得,他简直好看的令人嫉妒。
中途白含章也开了一段路,让贺旌容休息,程俞嘉就更加光明正大的盯着白含章的后脑勺看了,脑子里面全部是与这个人有关的事情,被他的一切塞得满满当当了,再也容不下别的东西。
那次旅途很愉快,他们在草原上跟其他游客还有当地居民一起热闹的参与各种环节,贺旌容还一时兴起借了匹马骑。
他骑在马上,锋利英俊的轮廓与坚毅凌厉的五官就像是一把蓄势待发的长枪,帅气流畅的骑马动作更是频频惹得围观之人叫好。
不过程俞嘉只看了他一会儿,就又把目光偷偷放在了白含章身上,看他冷冰冰的表情,也是种享受。
要走的前一天他们在蒙古包外搭的帐篷里看星星,草原上不曾被污染过的星空漂亮又神秘,程俞嘉觉得那就像是白含章这个人,吸引着她去追逐,却又离她太过遥远。基本上与白含章有关的每一个记忆对于程俞嘉来说都是鲜活生动难以忘怀的,她深陷在回忆里面,连一瓶香槟就快喝完了都没有发觉。
直到听见门锁的声音,她循声看过去,站在门口阴影里的男人穿着双排扣的大衣,依旧是冷冰冰的神情。
程俞嘉才不会问白含章为什么会有她这里的钥匙,他想要弄到一把房门钥匙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屋里空调开的很足,白含章脱下外套,里面是一件纯白的针织衫,让他看起来柔和了几分。
“你在喝酒?”闻到空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