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玲珑得的,是一种诡异的衰老症。
具体的医治办法,还得靠着她的外科手术——然而,外科手术的环境,还是不够。
她的实验室里,虽然已经初具手术室的雏形,却连无菌都无法保证。
为了这些问题,她这几日是殚精竭虑。
白芷刚刚出门要再去京城的黑市上找些稀奇的药材,哑巴刚给她递过行囊,甄柔也想着要跟去开开眼界,却被一个来人阻拦住了。
“白大夫,白大夫,我——”
口里颠三倒四,看起来心神不宁,连胡须都连着汗黏在了脸上,可不正是公孙训嘛。
这个公孙训,又发生了什么事?
真是不太平。
他当着街上这么多人,就给白芷扑通跪下了:“白大夫,我对不住你。”
白芷拧住了眉头,公孙训实际上是个老实人,就算他真的有贼心,也没那个胆,这一点,她早就看出来了。
否则,到手的银子,何必还给方家,自己拿了去用,诓了方家那些人,有什么要紧。
可他偏偏还回去了,他自己开医馆的美梦就破灭了。
他身形越来越瘦削,两鬓斑白,只怕是在宝芝堂的痘医活计,干的并不是多么顺当。
“说罢,如果真的事出有因,我不会怪你。”
白芷这样说道。
公孙训这才说了原委。
原来,他上次在白芷这里见过她的温病论疏的草稿,心里一直很喜欢,回到家就默写了出来。
做成了一卷小小的医书,因为他虽然喜欢,却并没有一点儿头绪,再加上白芷并没有写完,还只是一个开头,但是每日看了之下,他倒是颇有感悟。
因此便把一些自己的感悟,结合病人的实际情况,加在了里面。
他把这卷结合了自己和白芷所思的医书视为珍宝,却没想到,放得好好的医书,竟然就丢了。
“可是在宝芝堂丢的?”
白芷这样问道,公孙训当下点了点头。
白芷想了想:“那定然是宝芝堂的人拿走的。你为何要怕?自己去问个明白。”
公孙训却继续苦了脸:“不光是这样,我们宝芝堂的名医杨大夫,硬要说我按着温病论疏诊断的病人,是被我害了。杨大夫老是不坐诊,那病人情况紧急,我才给他开了个方子,哪里知道会是这样呢。”
这东西丢了是一回事,治病治坏了又是一回事。
白芷知道,这和自己的温病论肯定有关系。
她看了一眼公孙训:“公孙大夫,你若是想改变,就跟我来,若是不想改变,仍旧是这种样子一辈子,那就呆在原地。我不会强求你。”
说完,她挥了挥手,本来要去黑市的几个人,便跟着她改道去往宝芝堂。
玲珑医馆在坊间,如今的名望,其实已经很高了。
一是不断的行善,二则有方家和高提点的功劳。
因此来到了宝芝堂,白芷报出了玲珑医馆主人几个字,当下就有人来迎接。
宝芝堂和玲珑医馆可不一样,他们算是大医馆了,专门有掌柜的,一般养着几个神医,名医,但轻易是不坐堂的。
坐堂的大夫,一般就如同公孙训一样,所得不多,辛苦却十分的辛苦。
“白神医,您怎么来了?”
因为白芷已经名声在外,接待的掌柜倒是十分客气。
白芷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指了指公孙训:“这位公孙大夫,在我这里借了一卷医书手稿,是我所撰写,却在你们宝芝堂丢了。不知道掌柜的,可愿意替我查找查找?”
掌柜的也是有点吃惊。
公孙大夫怎么会认识白芷?
如今白芷在京中,可是风头正健,是一匹神医界杀出来的黑马。
怎么会认识公孙训这样的小大夫?
他恭恭敬敬拱了拱手:“既然是白大夫的手稿,查,我自然会查。”
他刚说完要查,几个人拿着短棍子,忽然就冲进了宝芝堂,对准了公孙训劈头盖脸,就要打。
“公孙训这个庸医终于来了,快打,咱们主人可是命令了,找死里打,打死了,我们赔。”
棍子劈到了公孙训身外三尺,白芷就接了一根镇纸过来,一下挡住了几个人的攻势。
她站在那里,周身散发出冰冷的气息:“谁敢随便动手,我不打断他的狗腿!”
白芷因为释放了内力,当下就将这几根短棍全部震开,这几个家丁的手全部被震得虎口发麻。
“告诉你家主人,得了温病这么医不会有错,若有三证,一为胃口大开,二为睡眠便好,三为睡梦渐少,那就是要好了症状。叫他不要疑心,是我白芷所说。”
白芷说完这句话,那几个家丁对白芷的大名也有所耳闻,当下嘀咕了几句。
“白神医是个女的?”
“高提点竟然斗不过一个女的?”
不过想想自己不也没有打过白芷,就记住了白芷的话回去了。
掌柜的见到白芷如此手段,心里也在打鼓。
还以为她只会一门医术,哪里想到,功夫也这么的好。当下便雷厉风行起来:“去给我搜搜,坐堂大夫里,谁拿了白大夫的手稿医书?”
他这话说的可是十分有水平。
并不说偷,偷书怎么能算偷呢,只能算取。
搜了一圈,坐堂大夫那里,也都没有白芷所要的医书。
有个和公孙训交情还好的坐堂大夫,见到这种搜查法子,当下就颤声说道:“这,那天我亲眼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