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党是主战派,和顾培楼自然走得稍微近些……
牛秉中的意思再清楚不过,现在的陛下是个顾念兄弟情义的,让他掌兵打西夏,可若是下一任的皇帝,是个汉武帝这样的枭雄,只怕就没有了自己立足之地,杀鸡取卵,走狗烹这样的事,只要身在最高位,也都是干得出来的。
“不能让她去告御状,慈不掌兵,你连自己的女儿都抛不下,如何让陛下相信,你会为他的宏图霸业抛弃自己的生命?一旦动了疑心,王爷……”
顾培楼咬紧了牙关:“好,让她走,带上顾玲珑,给我走,走得远远的!”
这番话,也是牛秉中被逼着说出来的。
平日虽然有些走得近,但是这样的话,谁敢说。
只不过此际被逼上了梁山,牛秉中才这样大胆。
顾培楼去请求征战不成,听到顾玉楼那些话,再怎么样,心里总有些疑问。
他赋闲在家多时,沦落到去剿水匪……难道这些,都是什么征兆?
他不愿意去相信,但是身在政局之中,他只能先考虑自身安危。
顾培楼此言一出,捏紧了拳头,背对着白芷,根本不去看她是如何离开。
就连李如松也是呆了一呆。
可惜白芷并不如他的意。
“等过几天,咱们去官府把玲珑过户的文书领了。”
她可真是面面俱到,一点儿不含糊,全都在算计自己。
一个女人能够这么清楚算计一个男人,是不是真的代表,她对自己,真的毫无情意?
顾培楼怒极反笑:“好,明日便去。”
玲珑也不知发生了何等事情,见到顾培楼脸色不好,反而煨在了白芷的怀中,动也不敢动。
这一顿夜宴,不欢而散。
白芷正要离去,李如松的马车正堵在前面。
此时星子满天,已经是夜了很久了,白芷心道,一个烧饼买这么久,赵凤麟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白芷方要上自家的马车,忽然听到一个柔软的女声隔着一点儿距离喊住了自己:“白神医,不好了,相爷他浑身发疼,方才我就觉得奇怪,怎么就光让牛秉中一个人说,相爷却什么都不肯说话,原来那个时候就开始疼了……”
顾玲珑已经睡在了马车里。
白芷头也不想回,客客气气道:“方夫人,我知你的心意,方才你的使女给我递了纸条,我不是什么游方的郎中,也没有什么包生儿子的神药。你就歇了这份心吧。”
席间方心意早就递了纸条给白芷,恳求她看看李如松的面相,隐晦地暗示她,自己想要子嗣。
然而白芷当时就把纸条塞了回去,只当自己不知道。
方心意也以为她没瞧见那纸条,正纳闷着,此刻听白芷的口气,只怕是已经知道了这回事。
“白神医,您是误会了,不是我让相爷装病的非得让您来瞧,而是……”
她还没说完,白芷轻轻笑了笑:“夫人,您看我还赶着回去安顿女儿,这里就在白虎巷,立时请个御医,不用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