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时也是见过那人脸上一丝不正常的红晕,其他地方倒是和死尸一样的。
她也问了那人的家属,都说是想在给她试试看,能不能救回来的。
她当时也就按着病理微微分析了之后,用了一种险峻之药。
或者甄柔和她曾经那个病人是同样的情况。
她微微皱眉,随即伸出手去,按上了甄柔的脉门,胸口,掀开了她的眼皮。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方夫人,你是想她活,还是要她死?”她眼神锐利,扫到方夫人的裙角时,方夫人这才注意到,眼前这个女大夫,眼光竟然如此冰冷。
光是看到就要打一个寒战。
方夫人有些不自在了,按说她脸皮方才这般厚,对于回答白芷的这个问题,应当是很容易的。
可她还是思索了一会,才道:“自然是想她活着了。”
她倒是理直气壮:“活着,我家远哥儿还等着娶她过门呢。”
荣氏也要被她气炸了肺,可当她看到白芷递过来的眼神的时候,这才安静下来,听白芷怎么说。
“想要她活着,那就给我闭上你的臭嘴,给我滚到外面去。”
方夫人想不到她一句回答被白芷这样噎了回来:“你,你,为什么?我为什么要出去?”
白芷在甄柔的脑部施了针,小心翼翼的,边施边道:“因为你身上,有病气!别过给了未来媳妇,否则你的远哥儿可就娶不上她了。”
方夫人也是一愣,难道这个女大夫还真能把个死人救活不成?听到自己身上有病气,她的愣神,就更加明显了。
难道——自己还真的被染上病气了?
“好,好,我出去。”
明显心虚了的方夫人出了门,荣氏这才过来朝白芷行了个大礼,几乎要跪下来,白芷将她托住:“你莫急,先把人救回来了再说。”
公孙训此时也看着白芷行动,她难道还真能诊出尸厥症?
宝芝堂几个年高的老大夫,也不过是因为年纪大了经验足,碰上过几例,才敢说有把握诊断尸厥之症。
可是白芷,也能够吗?她方才摸脉,真的摸到了特别之处?
他一眼也不眨,看白芷会怎么样将这样死了的人给救回来。
这可真是生死人之医术了。
白芷稍微将她揉捏了一下,松松她的肌肉,接着就命人送上烧的热热的炙艾草,在了几个大穴之上熏蒸。
仿佛是印证了自己的猜想,经过一刻钟的熏蒸之后,甄柔脸上那一道若有似无的红色,有些深了起来。
白芷相信,自己没有看错,就连公孙训,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这,这看来真的是尸厥之症了。”
他惊呼出声,如果说甄柔真是一具死尸,怎么会对大穴上熏蒸的艾草有反应呢?
她脸上的红晕,颜色随着熏蒸的时间加长而渐渐变深,可不就是反应么。
荣氏也被公孙训点醒:“柔儿真的没有死?”
屏风后也传来了什么声音。
白芷凝神屏息,几处穴位上的炙艾草移开之后,再次用手摸了摸她的身体,发现僵硬不那么厉害了,再扪住胸口,心口下,有了一点点温度,似乎有一点点跳动之意,公孙训重新把脉寸口,脉象在若有若无之间。
这才是还了阳气。
不用劳动白芷,公孙训已经知道这时候用什么来还阳气。
“快去准备人参切片。”
白芷摇了摇头:“公孙大夫,她的阳气比白若还要难以聚集,人参切片,药效太低,必须用膏方。”
她又吩咐甄家仆人去准备参膏。
可这参膏是何物,甄家的人,包括公孙训,连听都没听过。
白芷这才想起来,这时候还只有人参汤,人参干之类,参膏这种药剂,如何熬制,根本没有出现过。
好在熬参膏只要稍微点拨一下,立刻能成事,白芷将熬制参膏的方法教给了公孙训,让他立刻去煎。
一方参膏熬好端来,时间正好。
方夫人也没想到,竟然真的端了药来,她在外间堂中候着,见到丫鬟奔来走去,竟是随着大夫煎药去。
人若是死了,哪能喝药?
还真是听天书一般的。不过,甄家的庶女若是真能活了,那么自然是最好的。
参膏熬得很粘稠,几乎接近固态,白芷和公孙训配合着将参膏给灌了下去。
“甄府出了两条百年上的大人参,应该是无碍的。”
人参用来吊命还阳,一向是非常有用的。
古代很多中医在急救的时候,全部是选择的人参——足以说明,这一味药物,是多么有效。
果然,甄柔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身子也微微动了起来。
素问几乎是含泪迎上去的,却被白芷再次拦住:“再去端我方才开的另一碗药来。”
公孙训走后,白芷又开了一剂汤药。
“麻黄,羌活,南星,全蝎,乳香,没药,木通,茯苓,桔,甘草——入了韭汁汤,煎成一小碗。”
这是她之后开的方子。
就连荣氏也很好奇,怎么会开这样的方子,从药性上听来,有几味药,是通窍化痰的。
不过她没问,因为甄柔虽然身子轻微地在动,脸部也有了一些表情,但却好似十分痛苦,在剧烈地挣扎。
白芷疾呼:“公孙大夫,按住她!”
几人合力才按住了甄柔。
接下来又将新的药汤灌下,甄柔仍旧在没有意识地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