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接近正午,但,,,早朝到现在却还是没有结束!这自新皇登基以来乃是最长的一次。
宽敞且明亮的大殿之内,恭敬分列站着身穿各自固定朝服的官员们,而一袭明黄色绣金龙的宫彻则是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居高临下的望着众人。但此刻,他的脸上却皆是无尽的凝重,甚至还带着一丝的怒气!
而究其原因,乃是因为两件大事。
这第一件自然就不用说了,乃是粟国舅所提出来的支援西寒复国,朝中上下意见不统,主要分为三派,粟家一派的自然支持,保皇派,也就是宫彻手下的人,乃是极为反对的!至于叶家的人,则是保持着中立,双方各不发表意见。
不过相对于保皇派,粟家的势力要明显大的多,因而这话语也比较的强硬,不过宫彻本人乃是极为坚持的,故而一直僵持下去。
而第二件,便就没有如此乐观了,前段日子,粟充等人前去赈灾修坝,过去了这么长时间,赈灾工作已经接近尾声,那么接下来便就要修坝了。而今晨当地官员上书,说朝廷给的赈灾银两着实太少,导致许多灾民纷纷饿死。故而请求再次拨款,不然民不聊生!
当宫彻拿到这奏折之后,看罢先是一愣,大为不惑,从国库拨了五百万两饷银专门用于赈灾按照道理来说应该是绰绰有余的,却是为何还不够呢?
还有上面的统计显示,大约有数千百姓被饿死,粟充就是这样办事的么?即便是饷银着实不够,那为何不提前向朝廷汇报呢?要知道此等惨状本来是可以避免的!
当把这一切讲述完毕后,宫彻让人把奏折传给了粟国舅看,倒是想要听听他的意见呢!
果然粟伯山在看罢之后,面色微微泛白,不过姜到底还是老的辣,他很快便就恢复淡然,沉然道:“皇上,当初拨款时,老臣也觉得那些银子着实少了些,为这些饿死的百姓深感遗憾呢!”
说着便就低下了头,却是只字不提自己儿子所犯的错误。
宫彻听罢沉然,深深的望着粟国舅,悠然道:“是么?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修坝的二千万两也一同给了去,即使不够,那么为何不上书朝廷先暂时借用修坝的银子呢?”
“这,,,想必是充儿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被人诟病挪用公款吧!”粟伯山沉吟了片刻,凝然说道,依旧是处处为儿子辩护。
但宫彻却突然笑了起来,微微点头朗声道:“恩,这倒是个好品质,朕深感欣慰。但,,,那数千百姓的命就是这般的不值得在乎么?!”说道最后,他那放在龙案下的手早已经紧紧握成拳了,心中犹如一团烈火在燃烧着,却就是无处宣泄!
他恨,恨自己的懦弱,更恨当初为何会同意让那小子去,办事不利,白白搭上了这么多无辜的性命!想到这里,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极力的去压制自己心中的火气。
“哼,说起来还真是,充儿年幼不懂事,那随行的刘副使及贾副使也不懂么,为何不提前上书呢?!”突然粟伯山冷哼一声,直接将矛头指向了那两位随行的副官、
此话一出,整个殿内瞬间鸦雀无声,而叶然的父亲叶尚书这个时候脸上挂不住了,他的面色极为不悦,皱眉凝声道:“粟大人这话说的就不对了,粟充乃是主官,至于那两位副官不过只是随从罢了,莫非还能做得了小粟大人的主?皇上您说是吧?”
浓浓的声音带着讽刺,毕竟那两人乃是叶氏一派之人,又亲能平白无故背负这样的黑锅,况且是这么大的篓子!本来这姓粟的老儿已经与自己达成协议,若是有利益,双方各占一半,互不吃亏!但此刻,此人却想着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哼,想的美!
“朕觉得此刻不是讨论谁对谁错的时候,而是应该及时弥补。朕会派粟泽再跑一趟,将此事办妥。至于他们三个,下令召回来吧!赈灾乃亦小事尚办不成,那么可以谈修坝此等劳神伤思的大事呢!”
宫彻的心中极为不放心,毕竟修坝并非小事,少有纰漏,那么后果便就一发不可收拾!
“皇上三思,古来行事最忌讳临时换帅,臣以为此事已经给了三人一个教训,他们定当及时改正,悔过自新好生的办事,还请皇上大人有大量再给他们一个机会吧!”
粟伯山自然是不会同意了,若此事真的砸了,回去被夫人抱怨不说,且费了如此大的力气,最后却是为别人做嫁衣,只怕是会被朝中一干人等所耻笑吧!
而这边方才还与粟伯山不和的叶尚书,亦是连忙开口道:“皇上,粟大人说得极有道理,修坝乃利国利民的大事,若是因临时换帅此等小事而坏了风水,只怕便就得不偿失了。还请皇上收回成命!”说着恭敬的行了一礼。
而瞬间所有的目光皆看向大殿之上的皇上了,显然他们想要知道他会选择如何处理,这两派会帮谁呢?还是谁都不帮?
宫彻望着这一众人,想到方才他们所说的这一串堂而皇之的理由,顿时在心中冷笑了起来,是真的怕坏了风水,还是担忧坏了你的好事,阻止了你们趁机捞钱呢?!
一个个看着皆是坦荡的正人君子,但实则不过是一通道貌岸然的歼诈小人罢了!这其中能有几人真正为百姓着想呢?!着实令人痛心不已。
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