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香雪刚一进来,正好将蒋夫人的话收入耳中,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整个人都站不稳了打了个晃,幸亏花开在她身后扶了一把这才没有倒下。
杨氏飞快的翻开手中的帖子,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柳家五小姐柳相思的字样,只是……
看到母亲皱着眉头的样子,柳香雪只觉得心中似是有一万只蚂蚁在啃噬她的心脏一样,方才有多甜蜜,现在就有多痛苦峻。
“小将军怎么会娶五妹妹?”不等母亲说什么,往前疾走了两步,一把夺过母亲手里的烫金的红色帖子仔细看了起来。
对于柳香雪的反应,蒋家大夫人倒是没说什么,只淡淡的撩了撩眼皮,端起茶杯润了润口,说道:“这就是府上的三小姐?真是好人才啊!”
古代说人才好,指长相漂亮。
言下之意,除了样貌尚能入眼,也没旁的什么优点了。只是怎么这母女两人都提起自家儿子?可是宜臻在云州城时和这柳家有什么牵扯不成?回家可得好好盘问盘问,这样的姑娘,蒋家可要不起!
杨氏老脸一红,呵斥道:“雪儿不得无礼,还不给蒋夫人请安?”
柳香雪如梦初醒,按规矩给蒋夫人行礼请安。蒋夫人倒也不是小气的人,随手从手上褪了一个玉镯给柳香雪,权当是见面礼鲫。
她心中纵有千言万语,可盖因方才失了礼数,不敢在在蒋夫人面前造次,收了见面礼后只好懦糯的站在母亲身旁不敢吱声。
杨氏这才问出心中的疑惑,“承蒙蒋夫人看中,咱家小五儿真是莫大的荣幸。您提的人选肯定是好的,只是小五儿无福消受。这孩子在家时曾经订过一门亲事,虽是对方门第低了些,可我们柳家也不是嫌贫爱富之辈,定是要信守承诺的,怕是夫人要白跑一趟了。”
杨氏说完,蒋夫人不仅没生气,反而抿嘴一笑,“柳夫人的眼界还真是高呢,连咱们蒋家都瞧不上,难不成,是想将女儿都许给皇家不成?”
说完,还用眼角夹了夹柳香雪,讽刺意味极重。
“夫人说的这是什么话?恕我愚钝听不懂。”杨氏诚惶诚恐的说道。
“我家二弟官至二品,皇上亲封的神武大将军,不仅官职比柳大人高,也比柳大人更受皇上重用。这样的好男儿柳夫人都瞧不上眼,真不知道什么样的好二郎能将夫人的掌上明珠娶回家了!”
眼见蒋夫人语气不愉,柳香雪急得很,这可是蒋小将军的母亲啊,就算是这回提亲不成,也得将人高高兴兴的送走才成,若是柳家在她眼里落下个不好的印象,她和小将军的事就更难了。
因此急忙补救的说道:“夫人误会了,我母亲并非瞧不上蒋家的家世,和我五妹妹定亲的,乃是小将军身旁的一名小厮,名叫荣辉的。他虽然出身低贱,可我们柳家不是背信弃义之辈。既已许诺,这门亲事便不可反悔。小将军亲自替荣辉和五妹妹换的庚帖,夫人回家一问便知。”
小姑娘看着柔柔弱弱的,却一点不知礼。先前言行无状也就罢了,两家夫人在谈亲事的事,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本就该回避。她倒好,不仅没有避出去,说起姊妹的婚事反而头头是道一点不脸红,也不知道这柳家是怎么教育姑娘的。
蒋夫人越发不悦,小叔子是个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字的性子,从云州城一回来就和老太太禀了说是在云州城定了一门亲事,旁的也不肯多说,只请母亲帮他准备聘礼。昨日听了下人回报柳家今日进城,便央母亲派人来提亲。
二叔是老太太的老来子,姻缘上有饱受磨难,自然心疼的多一些。可柳家多年来一直扎根在云州城,京城没有一点根基,她们便是想打听也无从入手,竟是对女方是什么样的人一点都不了解。
然而二叔固执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说了要娶,就得娶回家,谁也拦不住。老太太只好派她亲自来下聘,主要就是来看看女方人品如何。现在人还没见到,倒是见了柳家的嫡女,蒋大夫人越发不抱什么希望了。嫡女都教成这样了,庶女又该是个什么模样?
可想到二叔坚定的模样……她若是办不成,他也总有法子能办成他想做的事,平白在老太太面前落了个办事不利的罪名。因此强压着心中的不喜,开口说道:“臻儿身旁的小厮都是蒋府培养的家生子,并没有一个叫做荣辉的。”
柳香雪看蒋夫人不大信的模样,急忙补充道:“那荣辉脸上曾经受过伤,貌丑无比,或许是小将军怕他貌丑,污了夫人的眼睛,所以不曾带回到府中去?”
‘嘭’!
蒋夫人拍案而起,桌子上放的茶壶茶杯都跟着齐齐一跳,发出脆生生的声响。
杨氏和柳香雪吓了一跳,再看她身边的嬷嬷和丫鬟,俱都是一副怒目相向的模样,一时间母女俩面面相觑,不知道蒋夫人因何发脾气。
什么荣辉?脸上受过伤,毁了容的,不是她家二叔还有谁?
柳香雪的话可算是触碰到蒋家的逆鳞了。可以说二叔的婚事之所以成为老大难,全都是因为脸
上受了伤所致。可这伤是如何来的?那是在战场上和敌人拼杀受的伤!是保家卫国受的伤!就是皇上、御史也不会拿峥嵘脸上的伤做文章,她们不过是小小知州的家眷,竟然敢……!
实话说,蒋夫人第一次见到小叔子受伤后的脸时也着实吓了一跳,可这么些年过去早就习惯了,旁人谁要是敢说上一句,那就是戳他们整个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