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云和,耳后有着一颗小小的朱砂痣。很小,却很容易就可以感觉的出来。
朱砂痣,朱砂痣。
楚子策的手,突然的僵在了半空中,久久的不能动弹,脑中有什么小细节,一下子的就全部的冒了出来,似乎,似乎一些被他无意间忽略的东西,其实十分的重要。
可是,到底是什么?
楚子策一把,突然的抓住了云稀,“云稀,你这伤,究竟是怎么来的?”
是什么?究竟是什么?让他这样的心慌意乱?
云稀皱眉,不知道为什么楚子策突然的变得有一些不正常,却还是指了指自己的锁骨,“你是问,这个么?”
“嗯。”楚子策的声音很小,就像是害怕惊碎了什么东西一样。
云稀皱眉,想了想。她虽然不是非常的清楚,但是多多少少的还是知道一点点的,而且,从前一些自己不太清楚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刚才,一下子的清晰了起来。
“好像,好像也是很多年前的千灯节的时候,听我爹说……”提到云修敬,云稀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楚子策,发现楚子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随即也就继续道,“听说,我是重伤,被人放在了赵青岳赵太医家的门口,然后,就被救回来了,但是当时伤重,也没有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楚子策只觉得胸口处一阵巨疼,随即死死的忍住,问道,“你自己,也不清楚么?”
云稀被问的有一点心虚,该死,好好的问这个是干什么,她是真的不清楚啊,“我,我也不是太清楚,那一次以后,很快的我就重病,醒来后,很多事情记得都不是很清楚了。”
其实,哪里是重病?真正的云稀,直接的就在那一次的伤病之中死去,随即而来的,就是她,云稀。
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她和云稀的命运,不,应该说是和自己前世的命运,必须是要按照这样的轨道走下去。
记不清楚了。
楚子策死死的抿住嘴唇,压抑着心中那份不可遏制的痛楚,强忍着,维持着表面的平静,轻轻的拥住云稀,“天晚了,你应该就寝了。”
云稀不明白,这说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的让她去睡觉了。
云稀在这样昏暗的烛光下,根本的就是很难看清楚楚子策的样子,如果云稀能够看得见的话,一定可以发现,此刻的楚子策,脸色苍白如纸。
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这一刻,慢慢的清晰了起来,然而,这却是让他很难接受的东西,同样的,却是事实。
“楚子策?”
“云稀,睡觉。”楚子策闭了闭眼睛似乎是在极力的压制着什么东西,更加是不停的深呼吸,只为了平复着自己的心绪。
云稀不解,却也根本的睡不着。但是,还是依旧的躺了下来,只不过,楚子策根本的就是不能够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绪了,他的忍耐力,似乎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的值一样,直接的出手,将云稀的睡穴封住。
云稀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过来,整个人就已经是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看着云稀入睡,楚子策压抑着的情绪,在这一刻,统统的爆发了出来,死死的拥住云稀,过去的记忆,云稀记不起来,他却还是,记得一清二楚。
那曾经,被他忽略的东西。
那曾经,被他错过的东西。
那些曾经,被他,伤害的东西。
那时年少,他看不见,那个女孩也曾不谙世事的问过自己,“喂,看在我救了你的份上,你要不要考虑一下以身相许?”
彼时的他,沉默无言。
“喏,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啊。”
当时,他只是觉得好笑,居然还有这般的强买强卖?然而日渐的相处,他自己,也是默认了。偶然的,她会靠在自己的身上,静静的不说话,他亦是,从来的不说话,偶尔会不小心的触碰到云稀的耳后,那里,从来的都是光洁无比。
那颗朱砂痣,不过是后来,自己看到的一般。
楚子策死死的抱住云稀,恨不得是将云稀揉进自己的骨血中一般,压抑着的自己的情绪,在慢慢的释放,他害怕,害怕自己一个忍不住,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他究竟,是犯了怎样的一个错误?
楚子策双手颤抖的低下头去,看着云稀的睡颜,痛的几乎是要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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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崩地裂,似乎也不过如此,从没有人看到过楚子策那样扭曲的表情,喉中一阵的腥甜,楚子策不愿意弄脏了云稀的锦被,转过头去,却是吐下了一口鲜血,引起剧烈的咳嗽。
云稀睡得死沉,不会醒过来,偌大的宫殿中,弥漫着的,只有楚子策的咳嗽声,和微微的血腥之气。
从前一些没有注意到的东西,在这一刻,统统的变得清晰起来。
难怪,难怪赵青岳看到云稀的伤口的时候,那般的奇怪;难怪,楚子胥当年说自己,一定的会后悔,其实,他早就已经是知道了;难怪云和,会那样的忌惮云稀。
难怪当年的事情,自己记得一清二楚,云和却总是支支吾吾,说不明白,其实,不过是因为,当年的事情,根本的就不是她,难怪自己,总是会不由自主的靠近云稀,靠近那股很熟悉的气息。
却原来,从头到尾,一直的就是她一个人。
从来的,都是她。
“对不起。”楚子策的声音不大,说的也不是很快,只是这样的三个字,太过于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