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终于不辱使命回来了,一会必须好好泡个澡睡个好觉。
薄荷想到这里,咧嘴呵呵傻笑,一点都没在意自己左手还提溜着高云那颗心脏,扭动一下身体,想挣脱凤九异香逐渐弥漫的胸膛。
谁知下一秒,身体就被他重新揽紧,
凤九靴尖轻点孤宅屋脊,四片再普通不过的瓦片应声碎裂,薄荷手上紧拽着的心脏就这么随着瓦片落入先前临时搭建的五彩琉璃棚顶上,惯性滚了一圈,精确掉落到孤影笑好整以暇伸出的大掌间鲎。
薄荷居高临下透过四块瓦片掉落后开出的正方形洞口看到这一幕,对于凤九绝顶武功的佩服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还没等她赞叹完毕,视线余光瞥见十几条黑色人影嗖嗖嗖的向他们纵跃飞驰而来,每个黑衣杀手都手持弓弩,闪着蓝芒的利箭瞄准凤九褴。
没等薄荷出声示意底下屋中孤影笑戒备御敌,耳中就听到十几只涂有剧毒的利箭破空而至,在这半空中若有似无响起毒箭御风嘶鸣声,心想完了完了,要是被追上来的杀手们破坏孤影笑的救治行动,岂不是先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费?
不行,绝对不行。
薄荷刚焦急出声喊凤九快走,就发现彼此再次飞跃前行。
幸好凤九轻功卓绝,抱着她依旧优雅无双的闪过十几只毒箭,还能笑的魅惑众生,等到发现躲过箭网后,薄荷这才敢吐出一大口热气,抬手拍了拍心口,直直将血手印印满胸膛也不去理会。
“别把脏血蹭到我衣衫上。”
凤九垂首瞥见薄荷正拼命用染满鲜血的左手砰砰拍打着她鼓动如雷的胸口,愣是把血手蹭了个九成干净,直瞧得凤九嫌弃她脏,动人嗓音予以警告,否则不介意就这么扔她下去清理干净。
脏血?
对对,高云那个草鬼婆的血叫那些可怕蛊虫蚕食过肯定不干净。
但是凤九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么?
真是有洁癖。
薄荷再有意见也不敢现在表露出来,硬是将血腥气浓重的爪子背在身后,黑黢黢黏腻腻小脸堆起溜须拍马的谄媚微笑。
“别用这张脸对着我笑,太丑。”
凤九知道薄荷不是真心想对他笑,所以喝令她赶紧恢复正常。
这男人怎么这么难伺候?
先礼后兵?不行。
先兵后礼?不行。
不礼不兵?更不行。
薄荷狠瞪一眼凤九光洁下巴,皮笑肉不笑的右手也背在身后谄媚询问:“亲爱的凤大少爷,您老还有什么要求一并提,小的上刀山下火锅的都给您改。”
“闭嘴。”
凤九轻松怀抱薄荷足不点地飞速前行,大有飞出毓秀边城城门的趋势,随意任性挥动几下并不宽大的袖管,身后就能传来一阵痛苦哀嚎,只是一切痛苦哀嚎声之后都会被无边死寂给取代,只因那些紧追过来一波又一波的黑衣杀手,全部都被一招猎杀。
“那,那个……杀戮太重,不,不太好吧?”
薄荷身体抖似筛糠,吓到肝颤,说话都能被微风呛到,咳嗽两声后再不敢发出任何,不明白凤九如何练就眉眼含笑间恣意取人性命,难道在他眼中的其他人都名如草芥?
呵,杀戮太重?
若不是杀戮过重,他早已被暗中潜伏的敌人杀死多少回了?
凤九对于薄荷说辞不置可否,冷眼淡看底下涌现出更多手持弓弩与佩剑的黑衣杀手,抱着薄荷的身形微闪,掠过边城城门驻守的官兵头顶,朝天然山脉屏障的东吴山飞去。
双脚矮靴前后一甩,瞬间踢蹬掉沿途藏身于树冠枝桠之上的黑衣杀手,连带着那一颗颗参天古树都无法幸免,硬生生被刚劲真气给拦腰削断,轰然倒地。
只因为潜出了毓秀边城,所以古树倒地并没有造成太大动静跟无辜伤亡。
“当心。”
薄荷低头看着随后追过来的黑衣杀手竟然踩着同伴温热尸体,利用凤九削断的树冠充作最佳利器,向他们所在投掷而来,其余的则数箭齐发,势必赶在凤九上抱着她隐入东吴山之前取他们性命。
凤九压根不理那犹如细线密织的毒箭箭网,半空中优雅甩一甩衣袖御风而行,如一朵云彩般翻飞渡越,被他周身迸发的真气削落的树叶竟然凝结成巨大球体,仿佛形成一道保护墙,包裹住两人身体。
毒箭击撞上树叶球状保护圈时,竟然发出叮叮叮叮的脆响,刹那间半空中火星四溅,仿佛毒箭箭头击撞在精钢利器之上。
“好,阿紫威武。”
应对无法确定的毒箭箭网袭杀,竟然能以翠绿鲜嫩的树叶破解?
薄荷知道凤九武功高深莫测,先前已经见过他以绑发缎带取人性命,没想到他浑身迸发出的真气内力竟然可以使树叶形成球状保护罩,还能以树叶破解毒箭箭网密不透风的袭杀?
呃,凤九,他,不
是人,是神人。
这女人……又叫他阿紫?
看来初次见薄荷唤他阿紫并不是巧合?
而是对方一早就知晓他真实身份?
凤九听闻薄荷第二次叫他阿紫,面色悄然一凛,似笑非笑抱着她停歇在一棵手臂粗细的小树树冠之上,迎着微风细致打量一脸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薄荷。
薄荷双手做刀状横在胸前,不明白喊他阿紫怎么就让凤九陡然停下了?不就是第一次见面他就一身绛紫长袍么?就连身上的腰带、矮靴、绑头发的缎带都是紫色,这才替他取了‘阿紫’这么个外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