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准备之后,黎叔儿咳嗽了一下,拿着那熠熠发光的铜镜,一哈腰,就要往那黑洞里钻,但旋即又停住了,回头看向杨亿:“那啥,你先把那几个火药桶搬进去。本书醉快更新百度搜索抓几書屋。”
见杨亿鼓着腮帮子不说话,黎叔儿这才意识到敢情杨亿嘴里还含着一口酒呢,不由“扑哧”一笑:“吐了吧,铜镜已经开光了,那些瘴气自然烟消云散。”
吐出嘴里的酒,杨亿将那三个火药桶全部搬到洞口,然后按照黎叔儿的吩咐,先抱起一个火药桶,跟着钻进了黑洞里。
黎叔儿走在前面,尽管那黑洞里到处都是坍塌的石板,可黎叔儿走起来却是轻车熟路,很多时候根本不需要借助铜镜的光亮就健步如飞,不禁引起了杨亿的怀疑,难道黎叔儿此前来过这里,要不然他怎么跟走自己家楼道似的那么熟儿呢?
杨亿抱着个火药桶,一路上还要不时还要绕开横七竖八地摞压在一起的石板或石块,很是耗费体力,好在走了十几分钟之后,眼前豁然开朗起来,一趟足以容纳下一辆轿车的宽敞的封闭式墓道赫然出现在眼前。
那趟墓道呈方形,上面的穹顶被刷成了灰白色,左右两侧全是颜色灰暗的壁画,虽然年代久远,壁画表面的泥土已经剥落,画面上的那些人物的面部表情显得斑驳且狰狞,但仔细一看,却发现壁画上的人物和背/景却基本上都是以行军打仗和庆捷凯旋为主,而且在那些绵延不绝的壁画中,总有一个戴有亮银兜鍪、身穿甲片编制的铠甲、手持长矛的将军被画得体型略大于其他的人,看得出,这是画匠们为了突出这个将军的重要性而有意为之的。
墓道里阴凉,加之在黎叔儿手里铜镜的照耀下,那些壁画不断反射出光怪陆离的颜色,使那些本就因颜料剥落而显得表情诡异的壁画人物愈发面目可憎,总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以前侦办过的那些尸体被丢弃在枯井或废弃管道里的凶杀案,以及那些这辈子都不愿意在想起的令人作呕的画面,以至于呼吸也粗重起来。
黎叔儿注意到了杨亿的变化,回过头关心地问道:“怎么,搬桶有些吃不消了是吧?”
“嗯嗯,还行吧,叔儿,咱们这是要往哪儿走啊?”杨亿哪好意思说是自己感到有些害怕了啊,遂含糊地应付道,同时赶紧转移话题。
“嗯,我看也差不多了,这么地,你原道回去,把剩下的火药桶也都搬进来,咱们在这里先将火药桶埋好,再架设好引线,等咱们将那蛇妖引上来以后,就从外面点燃引信,引爆火药,将那蛇妖炸个血肉横飞。”黎叔儿打量了一下四周,终于道出了他的如意算盘。
杨亿依言剩下的两个火药桶也搬了进来,黎叔儿又指挥他将其中的两个火药桶一个摆放在了靠近那个地洞附近的隐暗角落里,另一个则摆放在了距离那个洞口约200米的地方,随后又让杨亿打来第三桶火药,在两个火药桶之间洒下了一道用火药粉组成的引信。
“等那蛇妖上来了,咱们爷们顺着那洞口爬上去,然后将火折子往下一扔,嘭,就一了百了了,到时候,你就可以将卢小姐接回来继续……嗯嗯,哈哈”黎叔儿看着那条火药引信,一脸轻松加猥琐地看向杨亿笑道。
“擦,就这么简单?”杨亿老脸一红,看着黎叔儿反问道。
“就这么简单,你看,捉妖这玩意儿多容易啊,是吧。”黎叔儿小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杨亿,那表情让杨亿瞬间就提高了警觉。
“拉倒吧,打您就嘴里就没听过一回实话,简单才怪了。”杨亿朝黎叔儿翻了个白眼,他是真被这老骗子给调理(东北方言:欺骗)苦了,宁可相信白日见鬼,也再不相信黎叔儿的那张嘴了。
“这话儿是怎么说的,真的就这么简单,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走吧。”黎叔儿有些无趣,一甩袖子,自顾自地朝前面的墓道走去。
杨亿跟在黎叔儿的后面,暗中发笑,心说道,小样儿,还想玩儿我,省省吧你。
可是,要是能预先知道后面会发生那么一系列几乎是命悬一线的危险经历,此刻的杨亿是绝对不会笑得出来的,非但是笑不出来,还会第一时间掉头就跑,等跑回地面以后,再薅着死老骗子的头发摁倒在地,照着脑袋瓜子是一顿暴踢,踢得顺鼻子哗哗淌血,边踢还得边骂:“让你他妈骗老子,削死你丫的!”
但此时,因为手里没有了累赘的火药桶,顿感轻松的杨亿心情还是不错的,以至于他还有心情欣赏起了那墓道两侧的壁画。
由于他们已经走过了一段墓道,这边的壁画不再是军旅题材,而是变为了生活的场景,但主角还是那个刚才看到的将军,只是卸去了盔甲,换成了紫色的对襟圆领窄袖便服,画面也多为记录那位将军与友人饮酒、赏乐、下棋、打马球的日常娱乐场景。
“叔儿,你是不是来过这个墓室啊,我看你挺认道儿的嘛。”走了一会儿,杨亿见黎叔儿前面走得飞快,对那些精美的壁画视若无睹,忍不住好奇地问了一句。
“这点儿常识都不懂,自古寻龙点穴就是坐北朝南是为吉,咱们捋着墓道往南走,就能走到停棺椁的主墓室,这有什么新奇的。”黎叔儿没有回头,“再说了,要是没进过几个古墓,还怎么还意思说自己是吃修道这碗饭的,蠢材。”
“好好,您牛掰,我对您的敬仰之情就像那伤风的鼻涕,是源源不断啊,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