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主路继续走了一段路程,前面出现了一道椭圆形拱门,两边是高高的青砖围墙。
两扇朱红色大门已经敞开来,两名三四十岁的精明干练的婆子守在了门口。
和一进院的两边侧门一样,门口两边各有两间门房。李紫玉待要细看,那两名婆子已经恭敬地给李紫玉躬身施礼道:“奴婢给表小姐请安!”
李紫玉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前面宽敞的青石板路上涌过来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位三十五六岁的妇人。
这妇人穿一身淡紫色鸭江绸长裙,裙角上一朵白玉兰清雅绽放在枝头。身披一件淡蓝色薄棉纱,腰间一条玉色织锦腰带,显得清新雅致,清丽宜人。柳叶弯眉,一双水眸善意中闪动着聪慧,鼻子小巧秀气,皮肤白嫩似雪。乌黑发丝上斜插着一支碧玉发簪,举手投足间散发着高雅、端庄的气势。
她看见李紫玉后,紧走了几步来到面前,水眸中隐隐含着泪花,拉住李紫玉的手,语气有些哽咽的说:“天可怜见,是表侄女吧?我是你大伯母,快让我看看,一路上累着了吧?”
李紫玉知道这是大舅母,急忙躬身施礼说:“小玉拜见大伯母!”
这妇人正是范景舒的嫡长子范启林的正妻郝雯第,昨天她就接到了柴斌送来的拜帖。
因为柴斌在拜帖上并没有隐藏身份,所以公公婆婆、他们夫妻、和二弟夫妻全都知道了今天李紫玉来的事情。
昨晚婆婆哭了一夜,今早眼泡还肿着呢。
对于二妹范菁玉的假死,一开始她并不知道。所以,知道她碧玉年华就香消玉殒,很是伤心。
她嫁过来时,姑嫂之间处的很不错。范菁玉是一个心地善良、蕙质兰心的姑娘,就是对家里下人也很少发脾气。
她和这个小姑子处得比亲姐妹还亲,所以很长时间她都忘不了她。
后来还是柴斌和王秋月送信回来,说已经找到了小姑子范菁玉的几个孩子,丈夫才和她说了当初假死之事。
她虽然也对几个孩子心存怜惜。但心里越发的想念那个深情、大义的小姑子。
想到几个孩子失去父母所经受的苦难,她就算忍着在看见李紫玉那酷似她母亲的脸庞时,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险些落下泪来。
此时。郝雯第情不自禁的把李紫玉搂到了怀里,泪水终于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好孩子,你受苦了!舅......伯母以后绝不会再让你吃苦了......”郝雯第一张口险些说漏了嘴,多亏机智的改了过来。
但也让在旁边站着的二夫人卢彩芬吓得胆战心惊,忍不住提醒道:“大嫂。老夫人还在正屋等着呢,咱们快回去吧。等到了屋里再说也不迟。”
卢彩芬也是在昨天夜里才听丈夫提起了那早逝的二姐姐,原来当年是诈死的事情。
其实,丈夫也是刚知道不久,当年他还小,怕他嘴不严泄露出去,二姐姐的事情没让他知道。
她嫁过来时,二姐姐已经死去好几年了,府里也没人敢谈论二小姐暴死的事情。
昨夜听说了以后,她震惊之余就是深深地敬佩和喟叹。佩服她对爱情的义无反顾。喟叹她红颜薄命的坎坷命运。
现在,眼见着往日沉稳的大嫂失去了理智,急忙出言提醒。
二姐姐的事情眼下绝对不能暴露,要不然真的就是天翻地覆,累及全家人。
郝雯第经二弟妹提醒醒过神来,急忙掏出手绢擦了把眼泪,强笑道:“看看我,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多愁善感的,多亏弟妹提醒。来来来,小玉。我给你介绍介绍......”
说着,指着卢彩芬说:“这个是你......二婶婶。”
李紫玉抬头看着这个刚才出言提醒的年轻妇人,见她上身穿桃粉色锦衫,下身穿着淡蓝色的双宫绸长裙。满头乌丝梳成了抛家鬏。头上插着一支银镀金镶珠宝蝴蝶簪,蝴蝶的薄翼几近透明,走动间隐隐颤动,显得人都灵动了几分。
她的肌肤很好,是那种从里到外通透的白皙,明眸皓齿间带着爽朗的笑意。一看就是个干脆利落人。
李紫玉急忙给二舅母行礼问安:“小玉给二婶婶请安!”
卢彩芬上前搀扶起来,爽快的笑道:“罢了罢了,咱们那还是快走吧,婆婆说不定早等急了,等见过了婆婆再一一见礼不迟。”
郝雯第赞同的点点头:“还是弟妹想得周到,那咱们就快回去吧,到了屋里再给你的婶婶、姐姐们见礼。”
于是,一群人前呼后拥的把李紫玉拥在中间,向老夫人所住的正屋春晖堂而去。
刚才二夫人卢彩芬这些话,等于间接地救了李紫玉,让她免除了一一见礼的麻烦,但也惹得身后一群人的不满。虽然她们没说什么,但李紫玉还是从她们的表情上看出了她们隐隐的不快。
不过,因为二夫人拿婆婆当了筏子,她们即便心里有气,也不敢发作出来。
三夫人林圣燕心里非常不满,觉得自己眼巴巴的迎接一个小辈、而且还是一个投亲过来的表小姐,实在是降低了自己的身份。现在竟然连礼都不行,心里的不满更是达到了极致。
她的丈夫三老爷范启峰是庶子,管理着家里所有的产业。在她看来,这一大家子所有的吃喝拉撒睡都指着自己的丈夫呢,所以,在家里总是颐指气使的谁也不放在眼里。
可是,现在二夫人说得有理,最起码在明面上谁也挑不出理来,她只好把这口气强自咽下去。
四夫人傅小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