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屋里,躺在炕头上的大虎娘,见李紫玉进屋挣扎着想要起来。
李紫玉急忙上前摁住她,说:“伯娘,你身子不好,可千万不要起来了。你要再这样外道,下回你们家我可就不敢来了。”
大虎爹见状冲大虎娘点点头说:“他娘,小玉看着也没啥挑,你就躺着吧。”
大虎娘虚弱的喘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断断续续的说:“都是......我这身子......不,不争气,怠慢客人了。”
李紫玉脸上急忙露出甜甜的笑:“伯娘,我和大虎哥一见如故,我可不算外人。你们也不要把我当客人,那样我会受不了的。你们就把我当成小辈就行了,这样我还自在点儿。”
大虎爹嘿嘿笑着,憨厚的说:“那.....我们就舔着脸占便宜了。那什么,大侄女,你是想买啥种子啊?”
“嗯,就是咱们这儿没有的,我就想种着试试,万一产量高那不就逮住了吗?”
“可......要是打得不好,那种子不就白搭了吗?”
“没关系,总得有人第一个尝试不是?就是打不好也没事,我家地本来就不多,就当做买个教训。”
“嘿嘿,嗯,听你这么一说,倒是这么个理儿。”
李紫玉状似无意的问道:“大伯,我在道上看见了不少荒地,咋都没种粮食?那地是你们村的还是别处的?”
大虎爹一听这话,历尽沧桑的脸皱成了一团,叹了口气,详细说起来。
原来,官道两边的荒地都属于杨二李村,但属于个人的却很少。那些地目前都属于村里,都在村长手里把持着。
这些年,边境连年征战,家家人口都锐减。杨二里村别看庄子大,四百多户人家,才一千多口人,老弱孩子居多,青壮劳力只占了一小部分。
本来家家都有十几亩地,有的人家甚至更多些,老人孩子辛苦些也能把地里的粮食收回来。春种秋收从远处雇短工也不费啥劲儿,也就花几个钱,日子也能过得去。
可两年前突然来了新说法,突然增加了两成的税收。以前交税是收成的四成,现在突然加了两成就变成了六成,这让大家怎么活?
于是,大家就都把地卖了,仅留下三四亩地当口粮田。男人们都外出踅摸活计去了,家里剩下的就是一些妇女孩子。
村里回收的地,因为无人耕种,只得荒在那里。把村长急的团团转,奈何上头铁嘴钢牙税收不变,他也没法子。
只是可能县里父母官也没想到,不仅多加的税收没收上来,就是原来的税收也没了踪影。原来的知县不知走了什么门路,调走了。
听说新来的知县是个年轻人,刚来了两个多月,也不知是怎么个章程。这不,家家都提心吊胆的,就怕还是个不靠谱的,那他们的日子就更加难过了。
李紫玉正听得起劲儿,忽听四虎在院子里嚷嚷:“大哥二哥回来啦!......”
李紫玉急忙起身跟在大虎爹后面迎了出去,就见院门大开,两辆牛车相跟着驶了进来。
杨大虎赶着第一辆牛车在前面,后面那辆是一个和大虎年龄相仿的小伙子。
两辆牛车上都装着满满的粮食口袋,牛车后面跟着两个年轻人,一前一后的走进了院子。
在他们二人后面,还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厮模样的人。
村里不少的乡亲也陆续的走进了院子,好奇的看着牛车上的东西。
李紫玉也没理会,她的眼睛现在都落在了两辆牛车上。
这时,杨大虎发现了李紫玉,走过来招呼道:“小玉妹妹,你来啦?”
李紫玉也笑着打招呼:“大虎哥,辛苦了。起早去的吧?”
“没有,嘿嘿,我吃过早饭才去的。”杨大虎看着李紫玉不明白的看着他,就解释道,“我们村离县城就二里地,要不怎么叫杨二里村呢,嘿嘿......”
李紫玉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么一说。
这时,跟在牛车后面的其中一个年轻人走了过来,对李紫玉说:“是你这小姑娘要买种子吗?”
李紫玉看着此人和大虎八九分相似的脸,但眼神却带着精明。可能与他这几年在外奔波有关系。就肯定的说:“你是二虎哥,对吧?是,就是我想买你弄来的种子,不知这回你都弄了什么种子来?我需要的是咱们这没有的种子,不知有没有?”
杨二虎哈哈笑道:“我就喜欢和你这样的人打交道。听说我上回弄的种子就是你买去了?不错,我这回还真的弄来了咱们这没有的种子,叫什么玉蜀黍的,你看看是不是你需要的?”
说着,就向第一辆牛车走去。
此时,两辆牛车都早就卸了下来,两头牛在院子的一角已经吃着草料。
李紫玉随着杨二虎到了车前,当杨二虎打开粮食口袋时,里面露出白色的玉米粒让她喜出望外。
天哪!还真的是玉米种子!
李紫玉强按耐住激动的心情,对杨二虎说:“你的这个种子我都要了,不知总共有多少斤?价钱多少?”
杨二虎一听,一脸惊喜地说:“我这回这玉蜀黍种子共弄了五百斤,五十文一斤,你看怎么样?”
其实,玉米种子从那里来换算成大叶朝的货币只有十文一斤,可他漂洋过海的容易吗?他可不觉得要的多。若依着他肯定要一百文一斤,是大哥说要那么要准把人要跑了,他才要了五十文的。
李紫玉一想也不算贵,不就二十五两银子吗?于是点头说:“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