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见过太多漂亮‘女’人的雷玄,此时也不得不在心里承认,这个‘女’孩是漂亮的。虽然不是最漂亮的,但她有份最动人的气质,能带去温暖,能化解冰山。
他盯着她的脸看了足足一分多钟。他从未这样看过哪个‘女’人,时间长得连他自己都有些惊讶。他收回视线时,眉头拧着,不喜欢自己这样专注于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即将成为他的雇主的‘女’人。
可低垂下眸不过几秒,他又抬起,不由地看着她……
对着台下坐满的人,看着大家都在专注自己的眼睛,‘女’孩显然有些紧张,大大的眼睛连眨了两下。
但她很快就笑了,笑得甜美大方。然后回眸,对身后的两个大男孩示意微笑。
琴声一起,她修长的手指也落在贝斯的琴弦上,流畅优美。开口的歌声,更是空灵美妙,仿若天籁之音,带着快乐的音符,钻进听众的耳膜,让大家一时都呆愣了。
她的歌声很干净,很专注,没有什么搔首‘弄’姿的动作,除了偶尔的低头看看贝斯的琴弦,便是笑,不算太灿烂,但能感动人的笑容。在如月光一般的光束下,她就像一尾欢乐的小鱼,跟着音乐流淌,起舞……
她会是那种‘女’人吗?
在歌声中,雷玄的眉‘毛’越拧越紧。然后,暗暗地看了裘景时一眼。
裘景时很安静地在聆听,甚至微微闭上了眼睛,仿佛这是最让他享受的时刻。可他的‘唇’边没有笑,沉寂的脸‘色’有抹难掩的疲惫,让雷玄看不明朗。
也是,已经是叱诧风云的商场人物,裘景时自有他的狡黠和‘精’明,岂是他能一眼轻易看穿的!
收回视线,雷玄放松略微紧绷的脊背,暂时让自己享受一场难得入眼又入耳的音乐会。
听了两首,坐在最左边的郎霆烈,忽然向坐在旁边的裘景时和雷玄示意了一下手里的烟盒,起身,离开了座位。
他走到酒吧‘门’口,忽地茫然了一下,而后再沿着一边的走廊走去。
那样的歌唱,那样的灯光,让他想到了从前。想起费芷柔在阑珊处唱歌的时候。
那时的灯光也是这样照在她身上,那时的她也是这样坐在高脚椅上,而那时的他,也是这样静静地坐在台下,看着她……
只是,和尤念兮不同,那时的她,唱得忧伤,太忧伤……
小柔,你在哪……你到底在哪……
已经过去一年半了,你对我的惩罚还不够吗……我不想恨你,不要让我恨你,我只想爱你,好好地爱你……
走了一段路,看到一个休息区,郎霆烈走了进去,顺手按下了墙壁上的开关。
光线倏地就暗了。
而他坐在更‘阴’暗的角落,掏出香烟,点燃。
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想想什么,只是那样坐在那里,透过玻璃‘门’看着休息室外的宽敞的走廊,呆呆地,然后陷入无边无际的回忆……
有声音由远而近。有脚步声,还有推车在拖行的动静。
过了一会,一个放着大型音响喇叭的推车进入了郎霆烈的视线。大概是给音乐会准备的备用喇叭,现在用不上了,便撤下来。
推车的是个男人,穿着酒店的工作服。而在音响的那边,在郎霆烈看不到的那一侧,似乎还有个人。
被音响挡着,郎霆烈只能看到一顶被戴在头上的‘棒’球帽,还有走动时,偶尔看见的一只手臂。纤细的,‘女’人的手臂,还是穿着‘棒’球衣。
还是那天那个叫小锦的‘女’人吗?今天是时音公司的音乐会,她在这里出现也不奇怪。
郎霆烈扫了一眼,没有多看,继续坐在那,和黑暗融成一体了一般。
坐了两支烟的功夫,郎霆烈知道自己该坐回去了。
刚捻熄烟头,郎霆烈听见有人在外面喊,“流夏,你在哪?”
声音清甜,是尤念兮。听她说话的声音,就知道她‘性’情的活泼。
“流夏!”她好像也是个急‘性’子,等了一两秒不见回应,又唤了一句,带着‘女’孩间惯有的亲切。
流夏……
郎霆烈想要起身的动作停了下来。
这个“流夏”,是裘景时说过的和尤念兮同住的‘女’孩吗?……
他突然想看看会是什么样的人。
就在那一瞬,郎霆烈听见有声音从休息室那边的方向传过来。
“兮兮,我在这。”
声音不大,又是从另一个房间传出来的,可足以让郎霆烈怔在那里,僵成了化石,动弹不得。
而那双漆黑的眼睛,却在幽暗的光线里闪着不可思议的奇光!
这声音……
是他听错了吗!还是有人的声音和她如此相似!
小柔……那是小柔的声音!
像是要让他辨别清楚,外面的尤念兮一边往这边走,一边继续说,“这是哪呀,房间这么多!流夏,你出来‘露’个头啊!”
“我在这里!”
那个人又答应了,带着无奈的笑,而且声音近了,越来越近了,似乎从那边的房间往这边走来……
就在那抹身影走到休息室的玻璃‘门’前时,那个一直僵成化石的高大身影倏地站直了,目光炯炯地看着玻璃‘门’外的人,似火,似海,如日,如夜!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