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国、北秦国这样皇权统一的国家如何,北申誉会不知?
在鸾国大殿上所见所闻早已知晓,若是齐兰的未来真如金玉公主所说,他确实应该……改一下性格。
想着,北申誉俯身,为夏初萤磕了三个响头,而后道,“今日无lùn_gōng主殿下的初衷何在,殿下对臣的告诫,臣将会受益终身。”
夏初萤玩弄匕首的手顿了下,眯着眼看着跪地的北申誉,眸中有了些许赞赏。虽自傲自负却不顽固迂腐,加之胆大机智,是个可造之材,若他生在鸾国,她定是要举荐给皇兄的。
“这些客套废话便不用说了,说说你今夜来此的目的吧。”初萤一只手拿着匕首,另一只手抠着匕首上镶嵌的宝石玩。那手指白皙纤细,在五色宝石中美如画出。
北申誉本来平静的面颊又开始红了起来,“是……是……”是了半天,也没将话从牙缝中挤出来。
“是地砖的事儿吧?”初萤慵懒的声音淡淡响起。
不知从何时起,屋内的气氛早已大变,北申誉从气势汹汹变为唯唯诺诺,夏初萤从装萌卖傻变为趾高气昂,若此时此刻有旁观者,非惊讶连连不可。
初萤挑眉,“你担心,本宫见到盟主后拿出地砖,说这地砖是你北申誉用天礼求来的,是吗?”换句话说,便是这和亲也是金龙部落用天礼求来,而她拿地砖,只是给盟主一个下马威。
听到“天礼”两字,北申誉咬紧牙关,眼神坚定,“是。”
夏初萤似笑非笑,“如果本宫就是要这么做呢?”
北申誉本小麦色的皮肤,如今已是黑红一片。“若公主殿下执意如此,待臣护送公主到金龙部落地界,便以死谢罪。”
用激进办法达成目的,而后用牺牲来保全君主颜面,好一个敢作敢当的忠臣。夏初萤一双大眼水盈闪烁,盯着地上依旧跪着的北申誉,粉唇微启,语气却是凉凉的。“你死不死,关本宫屁事?”
北申誉对金玉公主如此反应丝毫不惊讶,“确实不关公主的事,是臣打扰了,臣告退。”说着,也不管是否被允许起身,站起来便准备离开。
“你死了,金龙部落就不被笑话了?”就在北申誉要拉开门之际,夏初萤悠闲地声音懒懒飘过。
北申誉有种立刻就死的决心,一回头,噗通又跪了下,咬着牙,“公主殿下,您到底想要什么尽管说,只要臣能做到,定会做,只求公主殿下到了齐兰国,万万不要宣扬此事!”天礼求和亲,此事可大可小,若说小,这只是身为臣子的北申誉以表敬意;若说大,这便是金龙部落出卖齐兰国一国荣誉。此事若被有心之人抓住,怕盟主也是难办。
从当日使用天礼开始,北申誉便决定将此事严格保密。而当时在金銮殿上包括他在内的三名齐兰国使臣,都是金龙部落之人,其他两人绝不会泄露此事。只要鸾国人不说,此事便不会宣扬开来。
夏初萤隔空,用匕首指着他,“如果你从进门时便老老实实地说出想要什么,好好哀求本宫,也许本宫真能念你忠诚一片依了你,如今……呵呵,本宫倒要在考虑一下了。毕竟,本宫身为公主、未来的盟主夫人,被你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臣子顶撞又唐突,若没点脾气,往后岂不是要被当成软柿子捏了?”
北申誉低头跪地,只能深深懊悔,又能说什么。
房间内又开始了沉默。
房外,伺候的四名宫女有些不耐烦,彩蝶狠狠瞪着墙板,好像能用眼神瞪死里面的北申誉一般。“这姓北的真不知好歹,身为臣子却那般无礼,如今竟连最基本的眼力都没了,这都什么时辰了,他不睡,咱们殿下还要休息呢。”
秋云也连连跺脚,“可不是吗?从这使臣就能看出齐兰国是什么样,一定是荒蛮愚昧的地方。”
秦诗语也是有些着急,却在安慰其他人,“大家先不要着急,再等等,若再过一炷香的时间还未结束,我便进去催催。”
彩霞叹了口气,“我们殿下已是不易了,这使臣为何还连连与殿下过不去?”
驿站的房子本就简陋,墙板为木质,隔音自然不好。
北申誉耳力过人,将门外宫女们的抱怨一一纳入耳中,再用余光打量笑眯眯把玩匕首、丝毫不着急的金玉公主,心中不免对金玉公主夏初萤很是佩服。“公主殿下,臣从前对公主殿下的轻视与无礼,表示由衷的歉意,还请公主殿下大人有大量,原谅臣,臣将感激不尽。”
夏初萤本还想再刁难一下,但想到此事天色已晚,在这么折腾下去,她身边的宫女们都没法安睡,有些不忍。毕竟,白日里,她能在车厢里打盹睡觉,但她的宫女们却不能的。
叹了口气,“北大人,杀人不过头点地,念从你我从前并不了解,发生的一切便算是过去了。但这地砖之事……”吊胃口的顿下了,当见到北申誉屏住呼吸,她才继续道,“到了金龙部落,这地砖送与不送、说与不说,便要看北大人的表现,本宫话已至此,不知北大人可能听懂?”
北申誉哪能听不懂?“是,臣多谢公主殿下,臣定当尽心尽力护送公主殿下到达齐兰。”
夏初萤见差不多了,便是让他回去。北申誉这个齐兰国人是个脱了缰的野马不知疲惫,但她身边娇滴滴的宫女可是伺候人一天了,必须早早休息,累坏了,她这个做主子的是要心疼的。
北申誉一走,四名宫女便都进了来。
“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