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龙部落距离主帐扎包一段距离之处,一群人围观,吵吵嚷嚷。
人群最中央有四人,一人是金玉公主夏初萤、一人是齐兰国三公不羁卿,一人是金龙部落一名兵士,最后一人看起来好像是名普通的官员,这四人能发生什么矛盾?
只见夏初萤依旧是一头雾水状,“为何成为草原女主人就可以不需要骑马,而草原男主人的儿子就必须会骑马?这位奴仆,你能为本宫讲解一下吗?”
奴仆——多么卑微的字眼,夏初萤就这么直截了当用这个词形容官员。
众人敢怒不敢言,而夏初萤这般称呼,是为了打压对方气焰,拉开两者地位差距,让他们认清自己位置,这也是为接下来的一切做铺垫。
不羁卿知道公主终是出手帮他,心中有感激、也有对自己无能的谴责,他刚要自怨自艾,但瞬间又想到公主殿下那威胁的眼神,立刻把软弱深深藏于心底,拼命直起腰身,拧着眉,恶狠狠地盯着那名刚刚对他不敬的士兵,而士兵在这咄咄逼人的视线下,逐渐心虚,最终艰难地低下了头,在气势上,已彻底败了。
被夏初萤抓住的官员,心中深深后悔自己的多事,三公与兵士矛盾就矛盾呗,他跑来插什么嘴?愁眉苦脸的官员苦不堪言,“公主殿下,是我的错,尊卑本应以血统来决定,而非能力,”说着,他一指那兵士,“大胆狂徒,跪下,为金玉公主和三公大人赔礼道歉。”他哪能看不出鸾国公主想要什么?即便觉得公主无理取闹他也不敢僵持下去,此事闹到盟主那里,就看在那鸾国十万铁骑的面上,也不会怪罪公主,反倒是他们两人成了替罪羊。
亡羊补牢,希望这没眼力的兵士能看得懂。
那士兵被这一幕震惊,见平日里的大人都委屈求全,也只能认栽,“金玉公主殿下、三公大人,是我的错,是……”
夏初萤又道,“诗语。”
秦诗语赶忙上前,“奴婢在。”
初萤小手指着士兵又指着一旁战战兢兢的官员,“齐兰国人好生无礼,一口一个我,根本没半分尊敬,这是为什么呢?”说着,淡淡小眉皱成一团,一脸的懵懂。
在场所有人都以为鸾国公主是无心之语,谁能想到鸾国公主在这个稚嫩无害的外表下,有着睚眦必报之腹黑心?
秦诗语答,“回公主殿下,具体原因奴婢也不知,但奴婢猜想,也许是盟主大人太过仁慈,以至于所有人都无视尊卑,以下犯上,甚至对盟主之子,三公大人也是指手画脚,出言顶撞。”
夏初萤“恍然大悟”,了然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本宫也是奇怪呢,为何一名士兵那般趾高气昂。”
跪在地上的士兵欲哭无泪——这都是什么事嘛,明明先违反游戏规则的是三公,因三公的违规,他错失了金元宝,如今又成了他目无尊卑……好吧,刚刚他确实有些过了,三公为盟主之子,即便所有人背后骂三公、鄙视三公,但面上还过得去,今日怪只怪,他的贪财之心作祟吧。
那官员是个机灵的,从夏初萤的话中找到了切入点,恭恭敬敬单膝跪地,“公主殿下,我……我对公主殿下十分尊敬,我敬公主殿下如同敬草原的太阳,但我确实不知该如何自称,求公主殿下指点。”
“哦,原来是这样,你起来吧,不知者无罪嘛,”夏初萤睁着无害的大眼,人见人怜,“诗语,按理说,他们这些人应如何自称呢?”
“回公主殿下,他们应该自称小人。”秦诗语依言道,若齐兰国为政权统一的国家,官员应自称微臣,但这齐兰国连“国”都不是,何来的“臣”?
官员立刻明了,道,“多谢公主殿下对小人的教导,小人铭记于心,公主殿下圣明。”
初萤暗暗挑眉,原来草原人也不似她之前想象那般的耿直粗狂,见风使舵之人也不是没有。笑眯眯的小脸和蔼可亲,“在我们鸾国,目无尊卑、顶撞主子轻则乱棍打死、重则株连九族,但相反,若为主子效忠、建立奇功,也是大大有赏的,这便是所谓的赏罚分明。”说着,垂眼看了一眼手中把玩的金元宝,小手一扬,那金元宝便落在了官员的面前。“这是本宫赏你的。”
官员一喜,要知道,生活在草原虽衣食无忧却又是极度贫穷,没有商业,便根本没有任何途径积累财富,全天下,又有谁不贪财!?
“小人多谢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定会长命百岁,定会永世安康!”捡起金元宝,官员恨不得将所有好话都说出来。
初萤轻掩小嘴咯咯笑了起来,“嘴巴倒是很甜嘛,你叫什么?”
“回公主殿下,小人名字叫思杰乐,愿为公主鞍前马后、死而后已。”思杰乐尝到了甜头,更是恭敬,而一旁的士兵们看着那金元宝,也都暗暗吞了口水,只恨刚刚溜须拍马的不是自己。
还在跪地的士兵懊恼不已,此时此刻对刚刚自己那愚蠢至极的行为深深懊悔,若他被三公打了,再顺势逗上一逗,这单纯天真又富得流油的鸾国公主,保不准就将这金元宝赏给他了。
夏初萤小手伸向秦诗语,诗语仿佛能读懂初萤的手势一般,立刻从怀中掏出一只精致的刺绣锦袋,轻轻放在初萤的手中,那锦袋哗哗响,不难听出,其中装的保不准是……金叶子!
跪地的兵士有种预感,这任性贪玩的鸾国公主定是又要搞什么幼稚的游戏,若再给他一个机会,就是被三公狠狠扇几巴掌换来金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