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萤知道不羁丹刻意当着众人面和她扯皮,若她同意,便顺了不羁丹的意;但若她强烈反对,便有可能拆穿自己弱势的假象。
不羁丹盯着夏初萤,邪邪地笑,一只嘴角扬得老高,痞气十足。
初萤垂眼思考片刻,侧身仰面,直视不羁丹双眼,算是用眼神接下战书。在不羁丹看来,夏初萤的眼神十足的轻蔑,但在其他人看来,金玉公主水盈盈的眼神却又是楚楚可怜,满是哀求。“臭鸡蛋,你真的要去本宫那里蹭饭吗?”
不羁丹嘴角抽了一下,“蠢公主,说蹭多难听,应该说我去你那做客,懂吗?”
夏初萤刚要出口讽刺,但想到毕竟几人已周旋了许久,再拖延下去也是让人平白看笑话,他不要脸但是她要!最终暗暗一咬牙,就算了认了,也不会让他舒服。“你一边骂着本宫,一边欺负本宫,难道齐兰国人都是这样吗?”说得可怜兮兮,十足的被欺模样。
不羁丹挑眉,心中暗道——得,又来了,这女人演戏扮可怜有完没完。努力将痞笑转为如“和煦春风”般温暖的笑意,“乖,蠢公主,我真没骂你,你不觉得蠢公主这个称呼十分温馨可爱吗?这是我对你的昵称,别人想要这称呼,小爷我还不给呢,我只叫给你听,看,我对你多好?”
“……”强词夺理!夏初萤叹了口气,低下头,慢慢转过身去,“罢了罢了,既然本宫来到这里,便将个人安危置之度外,臭鸡蛋,那你就来吧。”说完,转身离去。
不羁丹嗤了一下,“个人安危置之度外?嘿,说得大义凌然,好像我们金龙部落是龙潭虎穴一样,这个金玉公主,小爷我非把你的假面撕下来不可。”
不羁卿听见不羁丹的小声嘟囔,忍不住道,“四弟,你真的误会公主了。”
不羁丹摇头,如同老鹰抓小鸡一般拽上自己哥哥,“我单纯的三哥啊,别着急,你且看看弟弟我怎么撕开她的伪装,到时候你就知道我说的是对是错了。”
不羁卿正要继续反驳,却发现走在前面的夏初萤回首,貌似无意地看了他一眼。他知道,这是对他的警告,便乖乖闭了嘴,“但四弟你且记得,她以后是父亲的妻子,我们不能对其不恭。”
不羁丹闻此,双眸染上一层薄怒,将不羁卿一把放了开,“妻子?呵,是啊,妻子,顶替我母亲的位置。”说着,再不理会自己三哥,三步并作两步,向前而去。
不羁卿愣了下,这才发觉自己说错话了,但仔细回想又不知错在哪里。有些事已注定,既无法阻拦、无法挽回,又如何去回避?为何自欺欺人地回避?
……
金玉公主所下榻的帐扎包院落,送菜的马车刚刚离开。
齐兰国荒蛮,几乎没什么文化传承,自然不会雅致到给院子取什么名字,而夏初萤则是将自己这院子取名为满堂院,与其封号金玉辉映,更是有当家主母的味道,意为膝下子孙满堂,虽然其中两个“儿子”比她年纪还大。
部落平日里对吃食没什么讲究,除了煮炸便是烤,要么是肉、要么是馍,在齐兰国人看来,蔬菜便是草,草是给牲口吃的,若非窘迫到吃不上饭的地步,是没人吃草的。
因为前一日夏初萤吃了整整一天的肉食不消化,为公主殿下的健康考虑,秦诗语早早派人了人去几十里外的鸾国骑兵驻扎营地找寻蔬菜等食物,好在,大军中有不少蔬菜,虽不算特别新鲜,但聊胜于无,总比吃完肉再干呕喝酸梅汤的好。
当夏初萤一行人回院子时,菜也是刚刚送到,几名下人欢天喜地,开始处理起菜来。
秦诗语见夏初萤归来,正要告诉其好消息,又见其身后跟着不羁卿和不羁丹两人,愣了下,“公主殿下,您这是要招待三公与四公午膳吗?”
“恩。”初萤随意答应了下,心情正郁闷得紧。
秦诗语能感觉到自己主子心情不好,但客人在又不好过多询问,一边看向彩蝶、秋云两人投去疑问,一边继续恭敬问道,“既然有公主欲招待两位贵客,在菜单上必要讲究,是按照国宴菜色,还是公主另有安排呢?”
当提到菜单,夏初萤进入帐扎包时顿了下,如同想到了什么好主意一般,慢慢眉开眼笑起来,“自然是,另有安排了。”
笑没好笑!
虽然秦诗语知道自家公主是个“正经人”,但一旦公主发出这种贱贱的笑容,便肯定是要有鬼主意了,不免对那人有些担忧。“奴婢听殿下吩咐。”
说话期间,一行人已走入了帐扎包大门。
夏初萤将满堂院按照鸾国传统屋舍进行分配,其中迎院门口最大的帐扎包作为堂屋,以作招待客人以及宴请而用。堂屋正中放着两只从鸾国带来的雕花太师椅,用料上乘、做工精美、磅礴大气,不羁卿惊艳连连,恨不得冲上前去好好欣赏鸾国的珍宝。
初萤优雅坐在太师椅上,甜美的笑容却令不羁丹不寒而栗,不羁丹突然觉得自己来蠢公主这里,便是羊入虎口一般。但为了监视这个别有用心的公主以及保护自己的天真三哥,他不肯打退堂鼓。
“诗语,两位贵客到,自然是要用地道的鸾国美食来招待二位。”初萤慢慢道。
秦诗语脑海中立刻蹦出来一堆琳琅满目的美味佳肴名字。
“我们鸾国最出名的,便是全素宴,便用全素宴来招待二位吧。”夏初萤用眼角瞥了一下不羁丹,后者有种不好的预感。
“啊?”秦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