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萤被自己脑中突如其来的想法震惊了,但还未等她再进行思考,门外有太监来报,说三夫人求见。
三夫人华月?
初萤放下手中的燕窝碗,交给一旁的秦诗语,“请三夫人进来,”而后对崔鹏毅道,“你便先下去吧,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向本宫禀报。”
崔鹏毅下跪行礼,“是,属下遵命。”起身后,再次拱手施礼,而后才转身离开。
片刻,三夫人华月在外侍宫女的引领下,慢慢走入营帐,对着夏初萤便拜,“华月见过……”
“三姐姐,你怎么又这样,这样拜来拜去的,让本宫很为难呢。”还未等三夫人屈膝,已被跳下太师椅的夏初萤一把拦住,只见其笑眯眯的,一双水盈盈的大眼弯成的月牙,配合其甜美精致的五官,活脱脱是年画中的俏娃娃。
“不不,我……”三夫人惶恐,挣扎着要又要下拜。
夏初萤是不会让其跪下的,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拉住三夫人,可怜了夏初萤被折腾了一下午,而三夫人又是常干粗活的人,最终三夫人算是跪下了,而初萤也被带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何苦呢?”初萤愁眉苦脸。
三夫人更是惊慌,她又瘦又黑,想站起来扶初萤起身,但没得到准许又不能站起来,若不站起来却又不能扶起初萤,手忙脚乱。
最终还是夏初萤拖着一身疲惫的身体站了起来,又将三夫人扶了起来。“三姐姐,以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了,可不许见面就跪了,再说,即便本宫是公主,也是鸾国的公主,而您是盟主夫人,我们的地位相同不分尊卑,不用下跪大礼。”
三夫人低着头,害羞扭捏,点了点头,小声道,“知道了,公主殿下,”而后又好像想到什么一般,“不不,这大礼,殿下是受得起的,殿下是我华月的大恩人,更是卿儿的恩人。”
初萤了然,心中竟有一丝安慰,看来,三夫人并非她想象那般所谓“公正无私”,也是疼爱自己亲生儿子的。
“三姐姐,这边坐。”说着,扶三夫人到一旁的椅子上,两人隔着一张小桌坐在一起。“燕窝还有吗?去煮一碗给三姐姐。”
三夫人又是十分惊恐,“燕……燕窝?不不,那燕窝太名贵了,我……我这等粗妇怎有福享用?”
初萤佯装生气,“谁说三姐姐是粗妇了?指出来,本宫要了他命。再说,三姐姐贵为盟主夫人,怎么就一碗燕窝都吃不了?是三姐姐太过简朴了。”
彩霞接了命令,立刻出了大厅准备燕窝。虽然未表现出来,但其实是十分心疼的,燕窝在鸾国并非算什么珍贵之物,但千里迢迢带到齐兰国便是十分珍贵,可以说是吃一碗少一碗,因为谁知道下一次物资何时能抵达,而抵达的物资又能带多少燕窝?
三夫人低着头,斟酌着如何说,“我……我……小人……”
初萤噗嗤一笑,心想,上午教兵士们自称“小人”此时怕是传遍营地了,不错,不错。虽然如此想,但脸上依旧是少女一般纯真可爱的笑容,“三姐姐别自称小人,小人是那些下人们自称的,三姐姐可自称本夫人之类的。”
三夫人哪肯,赶忙摇头,“不不,我……怎么可以称呼本夫人?这夫人一词,是属于公主殿下的。”
夏初萤眼底闪过沉思,抬眼看向三夫人,见其黑瘦的外表,因常年劳作生了皱纹,略微粗糙的皮肤说明其从未保养,而简单的发饰以及朴素的穿着,怎么看也不像是装出的勤劳,况且,演戏只能演一时,不能演一世,三夫人这种长年累月的辛勤劳作只能说明其原本就是老实本分的朴实妇人。
想到这,初萤眼中的笑容多了一些诚恳,“好了好了,三姐姐,咱们就别争这种没意义的话题了,什么公主夫人的也只是称呼,不能多长一斤肉也不能多得一两银子,你说是不?”娇俏的笑容一直未停。
三夫人赶忙点头如捣蒜,黑亮的大眼中波光闪闪,感动的要哭出来一般。“我……我是来感谢公主殿下的。”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只金制的梳子,梳子雕花精美,花样老旧却依旧闪亮,便说明梳子被主人所喜爱,经常拿出擦拭,这金梳子,怕是三夫人最喜爱之物吧。
“公主殿下,这……这梳子是我的陪嫁,算不上珍宝,但却是我最值钱的东西,为了表达您对卿儿的栽培之恩,我愿将金梳子送您,还请殿下不要嫌弃。”说着,颤抖的双手将金梳子捧了过去。
栽培之恩?
夏初萤脸上依旧笑容甜美,但笑意却不达眼底。他收不羁卿为徒,教以智法,此事只有她身边的人知道,不羁卿当时并未带半个下人,而此时不羁卿应在昏迷,即便不羁卿清醒而三夫人去探望,若真是慈母心切,也应留下照料而不是跑来感恩送宝。
这一切,难道不觉诡异吗?
即便是三公不羁卿扇人耳光一事传遍了部落,但给外人的表象也都是金玉公主任性无理取闹,而三公不羁卿则是陪其胡闹,谁能想到是她收了不羁卿为徒。
虽然部落愚昧落后,但部落首领的夫人就相当于嫔妃,身在此位便已说明此人与众不同,夏初萤不怕二夫人那般嚣张跋扈,却担心三夫人扮猪吃虎,忍辱负重以求大业之人实属难得却并非绝迹,三夫人是这样的人吗?
“栽培?”说着,夏初萤一脸的“吃惊”,脑袋上仿佛写满了问号。
“对,栽培!”三夫人斩钉截铁,而后又有些害羞地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