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慈坐在椅子上,手搁在自己膝盖上,身子笔直,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舞台,看上去绝对一副认真听音乐的样子。
但他自己知道,他根本半点都没有听进去。
那也是,江慈本来就是个俗人,这种高雅的东西于他而言不过是催眠曲,前世的时候他作为大明星倒是出过几张专辑,但那里面的声音根本就不像他本人的了,全靠后期修音,如果没有后期,就他那五音不全的破嗓子,估计唱片公司要给他搞破产了。
江慈想了一会儿,总觉得全身不舒服,他挪挪屁股,想换个姿势,却不期然见到徐映瞥过来的目光。
那人浓眉紧锁,朝他微微摇了摇头。江慈无奈,只好又坐得端端正正。
整场音乐会下来,江慈神游了无数次太虚,而谢怀林和徐映却听得认真。全场音乐会结束后,徐映和谢怀林热烈鼓掌,江慈也终于有了机会揉揉自己酸软的腰。
“去国雨吃饭吧。”徐映起身,看着两人。
谢怀林依旧用他柔柔软软的声音说了声“好”,至于江慈嘛,他根本没办法拒绝。
于是三个男人一同去了国雨饭店,一路上谢怀林和徐映谈着音乐会的事情,江慈坐在后面,耳朵边上全是这两人说话的声音,他听得脑袋嗡嗡作响,却没办法插上一句。
三个人的晚餐本来就奇怪,更奇怪的是这场晚餐居然还是个烛光晚餐。
江慈站在包厢门口愣了足足有一分钟,他脑子里转过无数个念头,最后却还是没明白徐映为什么要这么做。
谢怀林先他一步走了进去,江慈眼神跟过去,只见谢怀林坐了下去,面带微笑,烛光映在他白皙的脸上,显出惊人的美丽。
江慈皱眉,这家伙一看就是徐映的情人,可现在在面对自己这个竞争对手的时候他居然如此淡定,这可真有意思。
徐映朝江慈招手,示意他别站在门口,江慈垂眼,再抬头的时候已经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
吃饭的时候,徐映突然问:“今天生气了?”
江慈正在和一块牛排作斗争,闻言抬头,他笑笑,一双眼睛有些发亮:“确实,你都不帮我。”
谢怀林手里拿着餐布,之前还在和徐映谈论国外大事,听到这话不由瞟了江慈一眼。江慈视若无睹,他把牛排塞进嘴里,咽下去后又说:“你真是——”
他撇了下嘴,一副不爽的样子。
徐映笑了:“那还真是对不起了。”
江慈瞧他:“还会有下次吗?”
“没有了。”徐映端起高脚杯,做了敬酒的姿势,随后一饮而尽,“我会和何阳说说的,到时候他应该能收敛点。”
谢怀林一直安静地小口吃着,这时候突然把叉子放下来,他朝徐映和江慈抱歉的一笑:“不好意思,我去方便一下。”
徐映一点都不介意,点头说:“你去吧。”
谢怀林笑笑,然后起身。江慈余光看见那人朝门口走去,嘴角顿时露出一抹笑来,徐映身边不缺贴心懂事的情人,却很少有像自己这样有点任性却也不失大体的人。
江慈拿起刀子,开始对着盘子里的牛排动手,他之前一直顺着徐映的意,结果没几天这人就有了腻味的苗头,再想想前世,他俩好歹也厮混了两年,那时候徐映还向自己献花表白。
虽然结果有点惨烈,但至少过程还算甜蜜。江慈一边吃一边想,当年的自己脾气可大了,动不动还敢给徐映脸色,也许这些大老板就是犯贱,吃惯了温顺的,偶尔来个泼辣的那就当个宝。
只不过他以前太泼辣,徐映最后还是不想玩了。
江慈抬眼看着对面微笑的男人,今天下午的见面让他摸通了一点,那就是要让徐映感兴趣,自己不能太顺从,同样也不能太不顺从。
就像小猫一样,可以蹭着人的裤腿,也可以轻轻地往人手上拍一爪子,像这样挠着对方的心肝,才不至于早早的乏味。
谢怀林终于回来了,他这一趟厕所去得有些久,江慈斜眼看他,却发现对方脸色似乎苍白了点。
之前还红润着呢,一趟厕所就白了脸?
江慈看出来了,徐映这位贴心情人又怎么会瞧不出,他柔声问道:“怎么了,怀林,身体不舒服?”
谢怀林摇摇头,笑得很勉强:“没事,只是有点冷。”
徐映冷了脸色,他站起来,走到谢怀林身边,手摸上对方的额头,随后皱眉道:“这是有点冷?都冻成这样了!”
江慈看着两人表演,手上的叉子也没放下,他挑起一块肉塞到了嘴里,狠狠地嚼了起来。
“没,没事的,我......”谢怀林下面的话没说出来,徐映把自己身上的西装脱了下来,然后把瘦弱的谢怀林一股脑儿裹了进去。
“我送你回去。”他不由分说地拉着谢怀林就要走。
江慈觉得自己被忽视了,于是他把手放到下巴下,咳嗽了一声。
徐映停了脚步,江慈回过头来,拿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徐映也看着江慈,他一动不动,直到身边的谢怀林扯了扯他的袖子,徐映才回过神来。
“你也跟我一起走吧,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吃顿饭。”
江慈连忙抄起放在椅子上的外套,快速套到身上后他还好心地走到谢怀林身边,满脸担忧地问道:“你还好吧?”
谢怀林鼻子呼出白白的热气,一张小脸惨白:“我,我没事的......”
江慈又是一翻担忧,徐映拍拍怀中人的身子,抬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