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甘宁率领两万大军抵达皖水河畔,距离皖城已经只剩下十几里的路程。
甘宁跨坐在青雉马上,目光出神的望着前方:“杨长史,派出去的几拨哨探都还没有回来吗?”
杨弘神色凝重的点点头,提醒道:“都督,情况不太对啊。”
甘宁眯着眼道:“看来真的被少林猜中了,江东军可能确实已经兵围皖城!”
一路上,甘宁听从了王冲的建议,步步为营,并没有贸然急行军,期间还派出了好几拨哨探侦察皖城的情况,可是到目前为止,派出去的哨探竟然连一个都没有回来,现象虽然诡异,但答案其实并不难猜测。
“全军停止前进!”来到皖水河前,甘宁一摆手,下达了停军的指令。
杨弘不解的问道:“都督,皖城被围,我们应当速速前去支援才对,为何还……”
“你看看前面的河水!”甘宁抬了抬下巴示意道,“七月天气炎热,水位低本应该很正常,可昨夜才刚刚下过一场降水量极大的暴雨,难道你不觉得眼前这水位,浅的有些过分吗?”
被甘宁这么一提醒,杨弘也立即反应过来,心有余悸道:“都督英明,属下前日才与刘勋一起从此过河,当时的水位,至少要比现在深了足足半人多高,如此看来,江东军显然是想对我军实施水攻之计啊!”
甘宁敏锐的观察力让杨弘钦佩不已,如果不是甘宁发现的早,等他们过河之际突然遭到大水的冲击,全军必然大乱,到时候隐藏在暗处的江东军再出来冲杀一阵,两万锦帆大军,恐怕转眼间便会烟消云散。
“水攻?做他的春秋大梦吧!”甘宁冷哼一声道,“杨长史,你且率三千士卒赶往上游看看,若发现江东军修建的堤坝,给我即刻摧毁!”
“诺!”
随后,杨弘率领三千士卒迅速赶往皖水上游,甘宁也领着锦帆大军缓缓后退至高坡之上。
“该死!竟然被发现了!”对岸,正统率一万江东大军隐藏在一处密林之中的程普见状懊恼不已,撇头问一旁的秦松道,“文表,锦帆并未上当,如今该如何是好?”
“看来这甘宁果然有两下子!”秦松深吸一口气道,“无妨,主公给我们的命令是只需拖住甘宁这两万大军即可,而并非一定要将之歼灭,如此便简单了许多。”
程普道:“计将安出?”
秦松微微一笑,自信道:“不管他们中计也好,不中计也罢,他们想赶往皖城,便总要通过眼前这皖水!”
程普若有所思道:“文表的意思,是在他们过河的途中半道击之?”
“然也!”秦松点点头道,“若是大水能直接冲毁桥梁,那自是再好不过,如若不然,我们便出兵堵住桥对岸,盾牌手在前抵达敌军冲锋,弓弩手在后进行远程射杀,前方那座桥梁最多也只能允许七八人并肩而行,对方兵马虽是我方两倍,但在如此狭小的坏境下,想要过桥?无疑是痴人说梦!”
程普闻言大喜:“此计甚妙!”
轰隆隆!
没过多久,大地突然剧烈的震动起来,闷雷之声犹如风暴一般由远及近的滚滚袭来,在一双双惊骇的目光注视下,皖水上游,磅礴的洪水就仿佛是一头巨大的水龙在肆虐咆哮。
很显然,杨弘所带的三千名锦帆士卒,已经将江东军在上游修建的堤坝成功捣毁。
‘刷’的一声,洪水瞬间将前方的桥梁淹没。
不过洪水来得快,去的也快,待水势平稳,桥梁便又完好无损的显露在众人眼前。
“可惜啊,积蓄的时间太短,冲击力不够,如果再多一个时辰,这座桥梁一定保不住的。”秦松遗憾的叹了口气,对程普道,“德谋公,出兵吧!”
程普默然点头,随即一挥手,上万的江东大军便迅速从密林中冲出,直奔桥梁而去。
“不好,敌军想抢占桥梁!”河对岸的甘宁很快便注意到了这点,当即脸色一变,策马奔下山坡,吼道,“全军出击,随我杀过河去!!”
“杀——”
近两万的锦帆士卒紧跟着气势汹汹的涌向桥梁。
皖水河上这座长不足二十米,宽不足五米的桥梁,转眼间成为了两军争夺的焦点,一方想要冲过桥梁,一方想要堵住桥梁,这是一场矛盾的对决,也注定是一场惨烈的厮杀。
甘宁一马当先的冲在最前面,他麾下的骑兵很少,只有数十骑,可是那又如何?在这场争分夺秒的战斗中,只要能抢先敌军一步冲过桥梁,哪怕所有的骑兵死的一个不剩,也毫无疑问是值得的,至于自己的安危?甘宁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锦帆的反应速度让人惊讶,江东军这边压力骤增,程普不断催促着士卒快速前进,如果不能赶在锦帆过河之前堵死桥梁,这一战到底谁胜谁负,还真的难以预料。
而随着双方都越来越接近桥梁,江东军先行一步的优势也逐渐彰显了出来,当江东军距离桥梁只剩下不足二十步时,锦帆大军还在五十步外开,唯一的例外,恐怕就是身骑青雉马,一骑绝尘的甘宁了。
“杀!!”
在江东军尚还未组织起有效的阵型之前,甘宁低喝一声,一箭三发,直接射穿了最前方三名江东士卒的咽喉,随即换上大刀,快马冲上了桥梁。
“快!放箭,快放箭射死他!!”
程普急急下令,下一秒,一阵密集的箭雨射向桥梁之上的甘宁。
甘宁神色冷峻,大刀挥舞如风,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