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离间)苏秦曾以计齐宋 何独是他?见到这样霸气无比的掌力,谁又能够不悚然动容?单凭一掌之力,便将远远分隔各处的桌子震得粉碎,而且还不伤到他人。这份隔空传劲的功力,这份精准的拿捏手法,不是大宗师级别又怎能办到?! 他们哪里知道,苦榕四十年前便已是纯习武术而有大成的厉害人物。那时便已接近到 ‘大修为者’关口,此时年隔四十,功力更上层楼。岂是他们这些无名之徒所能望及项背?天下术派,抛开法术的佛道传源不说,按其所长,共分 ‘武、巫、术、器、养’五大类。而武、术常为各类学术者培根之基。也就是说,无论是学巫的,还是豢养灵兽炼制法器的,都必定先从修身练武和修心练气开始。 往后,随着个人资质不同,或早或晚,再抛开这些基础根基,另寻渠道细加钻研。大抵而言,五门流派相生相克,互有牵制。巫者长于制心,术者长于多变。器养两途,借命于他物,进可借两力以攻敌,退可据绝地以逢生。而武者,作为其中最粗浅的一类,原本难有大作为。但自从唐末武人杨元昊参透生死玄关,解出 ‘悬、虚、怒、定、破、离’六层气功运行轨迹,使得武技进展突飞猛进,一日千里。 具体而言,人身上共有六处玄关,天顶百会、喉头十二重楼、胸口膻中、丹田气海,会阴、尾闾。这几处关窍与任督两脉相生相异,相合相分,其气机运行之法也与平常练气大有不同。 苦榕四十年前便已打开十二重楼的玄关,胸口膻中关破解在即,距离进入大修为者的境界已经只有一步之遥了。只是因突生情变才归隐深山,使功力停滞不前。而今日今时,随着年月流转,他体内的气功比四十年前增加了何止数倍?漫说是安铁鸩,就算是灵霄派的开派祖师程俞迁仍然存世,也不得不对他忌惮三分。 谭飞贤不知死活,随口胡说,终于惹得苦榕暴怒。看着这般惊天动地的奋力一击,哪里还有胆说出不恭之话来?幸好苦榕知道他不过是个口不随心的草包,激怒过后,倒也没有将他碎尸万段的打算。 群豪面目惨白,惊惧的看着苦榕。这一掌排击,将他们的轻视之心轰得干干净净,再望向威风凛凛的老头儿,眼中只有钦佩和震动,如见天神。 胡不为此刻也是充满敬意的呆头鹅一员。他虽然早知苦榕来历不凡,但却没想到老头儿功力这般惊世骇俗。 “唉,我这辈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学会这么厉害的功夫。”他痴痴的看着身前不远的高大的身影,心中又嫉又羡,胸中隐隐又感豪气涌生。 “好,好,好。苦榕老前辈宝刀未老,功力还是这般精纯,当真令人叹服。”门口有人拍掌笑道。只是声音粗嗄嘶哑,带着一种古怪的语调,一点也不让人觉得他当真有多钦佩。 群豪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一品香居的门口已多了一群身着黑袍之人。 “罗门妖教!”有人惊叫出声来。罗门教行踪神秘,办事极诡,向被江湖正统视为妖邪一流。只是他们一向隐匿行迹,只在大理和吐蕃交界处活动,平常江湖人物多遇不上他们。今日这qún_jiān邪外道竟然明目张胆的到中原腹地行动,却不知为着何事。 山越见了来人,面色似乎变了几变。向苦榕拱手道:“老先生,在下还有事要办,先行告退一步了。” 苦榕 ‘哦’的一声,并不挽留,只拱了拱手。 “且慢!”罗门教当先的头领却在此时说话了,把目光投到山越身上:“兄台何必这么着急就走?老夫几人还有一事想与阁下商讨,不知能否再耽搁一下?” 山越面上神色不动,道:“哦?有什么指教?” 那首领笑道:“指教?不敢不敢,阁下气宇轩昂,一定便是近日来把江湖搞得沸沸扬扬的风云人物了,却不知高姓大名?”他说话的腔调原也平平淡淡,只是带着一种古怪的节奏,令众人听来甚觉刺耳。 胡不为又有了那种熟悉的毛虫过耳的感觉。登时呼吸急促,身体绷紧起来。这些人,就是和杀害他爱妻的人是一路的!他愤然的盯着那群黑袍之人,似乎又回到了那个血色的除夕,又看到了赵萱临死前绝望的眼神。他和这些人有杀妻之仇,毁家之恨,大丈夫生而在世,不能雪耻,还有什么颜面活下去?! 胡不为原来从也没想过要复仇,他本性平和,与世无争,受了磨难也只想着如何逃脱过去。去年时妻子被杀害,他虽然悲伤欲绝,但却一直没兴过报仇雪恨之念。然而命运竟在今日安排了仇人在这里与他相见,一照面之下,登时勾出陈年旧恨,更激起了胸中血性。 “怎么想个法子,将这些人算计下去?!”胡不为目中喷着怒火,越过苦榕的肩膀看向罗门教的头领。斗笠下面,只有一团浑黑,看不见面目。 这些人将他害得家破人亡,血海深仇,岂容他们轻易逃脱掉?只是胡不为素来不以武力取胜,硬冲上去,不啻于以卵击石,徒丧性命而已。只得谋划一个阴毒的法子,将他们一网打尽了,方消心头之恨。 胡不为在心中盘算着计策,便没听到山越与那罗门教首领的对答。 [人是给山越下请贴而来。 听过山越报上姓名,那首领向他拱手道:“敝教主听说了山越先生近日的作为,很钦佩先生的勇气,有意邀请先生到敝教总坛一晤,万望先生一定要赏脸光临。” 山越微笑道:“山越只不过是个粗鄙之人,怎经得起尊教主这么抬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