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他派人去了柳云婷受害的那个茅草屋,想将她带回来好好安葬。
没有想到,下属带回来的却是一包血肉模糊、残肢碎体、鲜血白骨,还说房中有巨型野兽出没。
柳云婷的尸首最后落得个如此凄惨的下场,很明显应该是附近的野兽闻到血腥味,所以,闯进了茅草屋中将尸体啃食。
那样的场面太过惨烈。
东方弗离不敢跟柳云凡说,也不能说旎。
算是给活着的人一个安慰,也是给死了的人一份尊严。
此时此刻,他能够做的,就是陪着她一起将那些痛苦渐渐冰释然后慢慢的掩藏吧鞅!
柳云凡终于抬头,又狠狠的点着头。
轻诺,她是一定要带回家的!她不会让她孤零零一个人呆在那暗无天日的崖底的。
“是我害了大姐……”
柳云凡抓住他的衣服,声音又哽咽了起来。
“我们才刚刚冰释前嫌了,我好开心会多了一个朋友。可是没有想到,那个朋友被我变成了地狱中无辜葬送一缕冤魂。”
东方弗离没有说话,身手将她揽的更紧了些,想将身上的温暖全部赠与她。
他明白她的痛,更明白,此刻不是劝她不要哭的时候。
有些伤疤,总归是需要用眼泪去愈合的。
东方弗离原以为,陪柳云凡将轻诺接回来,她会好受些。
却不料,这一次竟将柳云凡的悲痛升华到了最痛。
他们从另一边的山崖上面进到了崖底,东方弗离为了不让她伤心,便将柳云婷尸体被毁的事情瞒了柳云凡。
可是崖底更惨烈的一幕,他终究再也无法隐瞒了。
深深的悬崖之下,到处都是枯树烂草,荆棘干枯,遍地碎石。
四周弥漫着冰冷的风,吹的人裸露在外面的肌肤生生的疼。
风中,还夹杂着不知名的野兽的嘶吼之声,森然又恐怖。
在崖底找了没有多久,他们便找到了落崖的轻诺与柳云凤。
她们两人的身体是叠在一起的。
可惜,他们看到的不是坠落这么高悬崖之后的血肉模糊,而是残缺不整,白骨一片,她们居然也给野兽啃食的惨不忍睹。
两个人的身体,交织在了一起,被撕咬的肢体遍地,只能通过衣服辨认出哪一快躯体是轻诺的。
恐怕再也没有什么会比眼前的一幕更加凄惨!
一瞬间,柳云凡猛然痛的大哭起来,这次,她哭的更家惨烈。
她一边痛哭着,一边脱下了外衣,将它们一块一块的捡起来,包好。
她抱着轻诺残缺的身体,一直哭着,一直哭着,死活都不肯松手。
她的愧疚与痛苦,没有比这一刻更加沉重,更加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哭,是她害死了一个善良的人;
她哭,是她害的一个善良的人不能善终;
她哭,再也看不到那个清秀丫头微笑的容颜、娇羞的面庞、清脆的话语、温暖的关怀;
她哭,她给了那个善良的丫鬟最凄惨的结局;
她哭,她真的是身边人的煞星!
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啊!
是她的煞气太重,带给身边人那么不可挽回的悲惨的灾难。
是她的错!
柳云凡哀伤了整整七天。
这七天的时间,她没有再歇斯底里的哭泣。
但每日都是精神恍惚,随便呆在某个地方就开始发呆。
发完了呆,她便开始流泪,流完了泪,她再重新找一个地方开始新一轮的哀伤。
这七天的时间,她无时无刻不再想着轻诺,向她忏悔,向她赎罪;无时无刻不恨自己,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是个煞星!
东方弗离劝不了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静静的陪在她身边,给她一个不孤独的存在。
既然他不能与她分担忧伤,便同她一起忧伤。
他会每顿饭吩咐厨房做最丰盛的东西,又是哄又是劝她吃一点;
他会在每天晚上,要在她熟睡之后,用热水将她红肿的眼睛敷一下;
他会在每个她睁着眼睛看着床帘的时刻,总是附在她的耳边一遍一遍的开导,虽然她一句都不肯回应。
柳云凡只是睁着眼睛,呆愣愣的,总是要在眼角的泪再次滚落之后,她才闭上了眼睛。
梦里,永远都是轻诺那张笑意容颜。
她会在小院中,扛着扫把,冲她灿然一笑打招呼——
“小姐,你要出门?”
“小姐,你回来了?”
“小姐,不要忘记早点儿回来吃饭,轻诺给你炒几个拿手的好菜……”
她会坐在台阶前面,拖着腮,静静的望着她跟呆呆的追逐打闹,看到兴奋的地方,
总是高声喊一句——
“呀!呆呆姑娘你要加快步伐了!”
“呀!小姐你要慢点儿啊!要不然,你要是追上呆呆了,到底是打它啊,还是不打她啊!”
她会呆在厨房中,系着围裙大惊小怪的将食材端起来,怪嗔——
“小姐,你不要这么馋了!这还半生不熟的,小心你嘴馋吃了拉肚子!”
柳云凡总会咧嘴一笑,赞叹:“我家轻诺的手艺最好了,半生不熟的菜都这么好吃!就冲我家听诺这手艺,我的肠胃也不会舍得拉肚子的。”
那一刻,她总能看到轻诺脸上惊喜开心的笑容,她咧着嘴,几乎合不拢。
那明媚的笑容,不自觉的让柳云凡弯起了嘴角。
终于,她又触碰到她的存在了。
“轻诺!原来你还在!”
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