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很靠谱的解释。只是这涅荒城……”
梵音梵音点头呢喃着。
这个名字好熟悉,在哪里听过呢?
她想了没多久,恍然大悟。
这是初进北暝时,在石碑上面看到的字——
魔幻林,恶兽出。
凶险地,人不归。
长相思,黄粱梦。
勇直前,不回头。
涅荒城,藏诡异。
此生去,地狱门
……
是了,这是她一路经历的地方。
有魔幻林,有长相思,有涅荒城。
那么她的下一站,毋庸置疑,就是涅荒城了。
耳边,哗哗啦啦的水声忽然间增大,甚至大的有些刺耳。
梵音还没有来的反应,呆呆姑娘已经尖着嗓子大叫:“蠢猪,情况有变,水声有问题!”
它话音未落,眼前的鱼妇雕像猛然间震动了起来。
那震动配合着洞外面流动的越发激烈的水声越发的激烈。
空气中,好像有种无形的波力,狠狠的刺着他们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从皮肤到五脏六腑。
梵音只觉得头剧烈的痛起来,浑身的血液在全身各处胡乱窜着,几乎要冲破身体,飞流直出。
而她的五脏六腑,就好像被人用铁锤砸着,痛苦万分。
鼻尖有腥味划过,她猛地一抹,才发现她居然开始流鼻血。
族长夫人曾说,组长就是七窍流血而死的。
这不就是他死亡的真相?
“快,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小白,你快点儿带呆呆出去!快!”
梵音猛地将呆呆抓起来扔到小白的背上,狠狠的将它们往洞口外面推出去。
接着,她又冲到族长夫人的跟前。
她已经被那阵巨大的玻力震的倒在地上,鼻子与嘴角都已经流出了鲜血。
梵音吃力的将她扶起来。
就在她们迈出第一步的时候,梵音忽然觉得脑海中血涌澎湃,似乎一瞬间,她记忆的屏障被鲜血冲破。
尘封的记忆,仿佛决堤的洪水,奔腾涌流而回。
头剧烈的痛了起来!
“啊!”
她痛苦似的抱住了头,轰然蹲下身去。
一瞬间,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危险与她无关,疼痛与她无关,流血也与她无关。
她的鼻子流出了鲜血,她的嘴角也开始流出了鲜血。
她额头的血色梅花,好像也在一瞬间被冲散。
光洁的额头上,白皙渐渐出现……
脑海中,一幕幕的往事,变成了从天而降的冰雹,狠狠的砸向她的身体,将她打的遍体鳞伤,将她冻得全身麻木……
记忆力,那些亲密的人,那个紫色的身影,那个襁褓中的婴儿……
那个带给她无数关心的丫鬟,那个因为她而死的轻诺;
那个欺负她的妖孽,那个同样她而死的凤长欢;
那个让她恨到骨髓的南碣浪子;
那个白衣女子,那个操控她的女人,那个假扮她最爱的人伤害她的圣娘娘;
那个见面就喊她娘亲的可爱的女儿;
那个为了她而受伤,那个为她不惜牺牲性命的男人,那个将一切真相早早的告知于她的她最爱的男人……
所有的一切,一切的一切,都回来了!全都回来了!
她爱的人,她该恨的人;
她要报的恩,她要报的仇;
她要解开的真相……
呵呵!一切都回来了!
那个从东方弗离口中听到的故事,现在,她可以用自己的愤怒,自己的感激,自己的执着,自己的力量讲出来了。
她记得了,她不叫梵音,她叫柳云凡,她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灵魂。
那个世界是先进的。
而来到这里,她有大仇未报,她有恩情未报,她有心愿未了——
圣娘娘一心想让她去北暝,那么她就去!
从前,东方弗离阻止她,可是现在他出现在她前行的路上。
她晓得,他同意她去挖掘那最终的真相了!
那条路,还很长!
“梵音姑娘,你……你怎么了?快起来!”
族长夫人踉跄着身子摇晃着她,梵音倏地从回忆中清醒了过来。
是啊!
她还要继续北行,她要寻找最终的真相,她怎么可以死在这里?
梵音终于撑起身子,拉住族长夫人,拼命的往洞外面跑。
水声,刺激着鱼妇神像,依旧散发着令她们难受的声波,弄的她的五脏六腑剧烈的难受着。
这样的感觉,这样的反应……
冲上那狭窄通道的时候,柳云凡的脑海中忽然明朗。
她知道族长为什么会死了。
他死亡真相,一定是这洞外面的水声,刺激着鱼妇神像,发出了次声波!
对!是次声!
也只有次声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随着她们的远离,终于,那令她们难受的声波渐渐消弭了,五脏六腑也好受了很多。
不远处,已经看到了光明。
那是洞口处,有斜阳的余晖洒进来。
她们马上就要走出去了……
“轰隆隆!”
就在她们前脚马上要踏出去的时候,洞口忽然倒塌。
上方的巨大石头,猛地冲向柳云凡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