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他竟不知该觉得受宠若惊,还是一种莫名的内心颤栗。
“曾几何时,我也是排名前三十的天才,我也曾像他一样,对谁都能谈笑间抽剑相向?什么陆蒙,什么孟茵,什么金展。我又何曾惧过?”不过两年前的事情,如今再想起来竟恍如隔世,让他脑海浑浑噩噩,然后猛然炸开了。“原来我竟已经堕落到了这种地步,可笑我还浑然不觉。”
他都忘了从什么时候起,提起这些人物时,自己居然早已生出不敢相提并论的羞怯,更是有了不敢言战的畏惧。
自愧不如。
“我的的确确混账太久了。”半响后。他重新睁开双眼,萌发出一种前所未见的光彩,低头轻抚剑穗,渐渐笑了,“跟了我,却让你蒙尘太久了,如今我安必平这两百二十一的排名,怎能配得上你?”
他抽出剑,呛一声,清越依旧。光可鉴人,他还是轻柔擦拭过剑身。如若擦掉一层看不见的尘埃,好像因此,这剑也比之前锋锐光亮起来。
等后面雄壮青年和提剑青年两人联袂到来这涌泉亭时,亭中空寂无人,已经没有了安必平慵懒的身影。两人脸色异常难看,急急冲进亭中才长出了一口气,趴在横椅上大口喘息起来。
“真是邪门!”雄壮青年想起这段路的遭遇,仍旧心有余悸,浑身青一块紫一块。脸色青白得吓人,“今天也真开眼界了。”
相比起他,提剑青年也好不到哪里去,同样是一副气血大损的模样。仿佛经历了艰辛大战,“咱们还算万幸,能有惊无险找到一处无人的空亭。”
“刚才遇见的那狂妄小子,却不知又跑哪里去了。”雄壮青年左顾右盼,烦躁地呸了声,“真他娘晦气。”
“咱们追到这里也没有再见。那人实在说不清是真是幻,咱们再追下去恐怕都是白折腾一场。”提剑青年略带犹豫地道。
“要真是人,走过这么一遭肯定该知道亭台的好处了,遇见一处无人空亭岂有不欣喜停留的道理?明知处处诡异,他难道还敢继续往前去,疯了不成?”雄壮青年理所当然地道,“如此看来,咱们必定是撞见幻觉了,就跟那些……一样。”
说到这里,两人脸色又难看起来,惊悸扫视四方。
“还是在凉亭中安稳。”
“你的意思呢?”
“难得遇见一个还没人的凉亭,也是我们的缘法,苏师兄,要不咱们联手……?”
听到提剑青年试探的提议,雄壮青年微微眯眼,却是笑了,“我是个爽快人,有什么事说在前面。联手占住这座亭子不是不行,其间无论遇着什么强敌,咱们都得齐心对敌,最后咱们两人时,我却是不会想让的。”
“那是自然。”提剑青年立刻附和。
事已至此,两人都被各种邪异给折腾怕了,就把这凉亭当做了安身立命之地。至于之前要冲击山顶凉亭的豪气,势要给刘恒一个教训的话,谁也没有再提起了。
然谷亭,等刘恒赶到的时候,正巧遇见三人在大战。
其中一人穿着百灵谷服饰,其余两人衣着不一,显然出自两个不同宗门,但在然谷亭中,却是默契地把矛头更多放在那名百灵谷弟子身上了。
见到刘恒到来,三人却都没有停手,只有那百灵谷弟子诧异一句,“还有人能走到这里来,实在难得。”
其余两人只是调整了一下身位,对刘恒的到来生出防备,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表示。
“三位……”
刘恒走进亭中,正要开口,就见三道狂猛劲气不约而同朝他攻来。
“此路不通!”
“识相的滚去其他亭子,不识相就死来!”
“这然谷亭我占定了!”这是那百灵谷弟子的霸气宣告。
刘恒见状不说话了,只是抽刀在手,刀气一转,当下把三人招式接连破去,强势插入了三人的战团中。
“果然有些本事。”
一个用铁鞭的女子眸中厉色乍现,旁边用飞叉的青年顺手又是狠插过去,嘿嘿笑道:“这胆气却更比本事高。”
那百灵谷弟子铁掌猛劈而下,凌厉如破海开山,“又来一个不自量力的阿猫阿狗,真是找死!”
出身百灵谷,面对这些下宗所谓的天才,他傲意无双,自然霸气横溢,再加一人也是毫无畏惧地迎上,浑然不将三人放在眼里。
可是打着打着,他竟越来越吃力,不知不觉开始和其他两人成了联手之势,不是合击刘恒,只为勉强抵挡。
“怎么会这么强?”
他越打越是心中惊骇,只因新来这人一手刀法,放在俗世中足以堪称精妙绝伦,到了这种群英争锋的场合中,未免平淡无奇。然而就是这么一套刀法,生生压得他反攻为守,被打得没了丝毫脾气。
幸好出身圣地,他见识还是有的,自然明白这种情况,是对方对技艺的理解远远高过了他。这种表面上的平淡无奇,已经有了化繁为简、返璞归真的征兆,其实种种高明的技艺,都蕴藏在这平淡之下不再显眼,这才是他最骇然的地方。
“看他面对我三人都如此轻松的模样,不知用出了几分本事,实在深不可测!”
三人被逼得抱团守御,可依旧挡不住刘恒的锋芒,勉力维持百招后,那个持铁鞭的女子当先撑不住了。她一招失措,被刘恒刀气狠击要害,当即被击飞倒地。她一落败,原本就勉强维持的局面就此崩塌,飞叉青年和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