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宅院设下几座禁阵,保证师境以下没人能够擅闯,又把沿途收来的书籍放入一间厢房,吩咐刘衡在家中好好温书以后,刘恒和何伯就出了宅院,朝军营所在行去。
军营设在城北,原来是为防备北胡叩关而设,如今却成了反攻北胡的一处前沿阵地。
正如吕与器所说,不仅大夏境内在四处积蓄兵马,与北胡接壤的各处边关也在疯狂扩军。以前这望月城常驻两千守备,现在一口气扩充到五千兵马,自成一卫,只等军令一下,就要随同其他边城各卫踏入北胡疆土。
单看这次扩军的架势,刘恒都能想象出不久后千军万马践踏大地的壮阔场景那种画面哪怕是想象,都会有震撼人心的力量。
离军营渐近,寻常行人也能感受到那边传来的阳刚热气,驱散了初春最后一抹寒意。若是再近一些,连身上皮袄也得脱下来了,热气如巨浪一般扑来,再听那一声声力道十足的呼喝,让人的心都会随之躁动起来,
“站住!你们干什么的?”
不等两人靠近军营,门前军士已经厉目射来,大声喝问道。
刘恒抱了抱拳,“我们是来入伍的。”
有军士闻言就嗤笑起来,“也不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大军出征在即,哪还能容你们来混军功?不要痴心妄想了,怎么来的就怎么滚回去吧!”
刘恒听得脸色微沉,一个军士咳嗽一声,语气倒还算客气,“两位莫非没有听到军令吗,军中名额已满,你们的确是来晚了。”
听这人说话,刘恒神情才和缓下来,“我们是经人嘱托而来,烦请诸位通报一声。”
“可有什么凭证?”这群军士静下来,随后有人肃声问道。
“有张字条。”
刘恒把字条拿在手上让他来看,等他看过以后,神色就是一凛,“二位稍等,我这就去通禀军吏大人。”
他朝其他军士低声交代几句就匆匆离去,剩下军士看向刘恒两人的眼神微微变了,再说起话来顿时客气不少。
“二位独自前来,叫我们哪里想得到你们还有这层关系。”一个军士讪笑道:“得罪之处,多多见谅。”
“无妨,不知者不怪。”刘恒也客套道。
“你们要是早拿出来就好了,免得还生误会。”也有军士大咧咧道:“不过咱们将来就是同袍,生死与共,小小误会岂能还放在心上,是吧?”
刘恒笑道:“是这么个道理。”
化去了小小冲突,等离去的军士伴随一个身穿官服的人到来,两边早已变得融洽无比。
军士介绍道:“这位就是右编军使麾下李治李大人。”
刘恒和何伯当即随同一群军士抱拳行礼,“见过李大人。”
“就是你们?”这人穿着军吏官服,显得很是威严,扫过刘恒二人后微微点头,“跟我去填名吧。”
和这群守营军士匆匆辞别,两人就跟着这位李大人步入军营,只听他说道:“既然你们走的是城尉花大人的门路,想必有些来头。不过还得记得,在这军中不比外面,问令不问人,若要以为凭借身份就能胡作非为,不听号令,小心军规处置。到时候论罪该当如何就如何,别人可不管你是谁,说杀也就杀了,没得地方给你讲理。这可得给我牢记在心,否则等到把自己小命给折腾没了的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是。”刘恒和何伯抱拳应诺,“多谢大人提醒。”
或许这一声声大人听得李治心里舒坦,他面色轻松,话也多了起来,“还有,扩军之后军中鱼龙混杂,难免有些混乱,我奉劝你们谨言慎行,尽量不要去得罪人。不过要是起了争执,千万不能手软,这算是我给你们一点忠告吧。”
刘恒眯了眯眼,“敢问大人,不知到什么程度才叫没有手软?”
李治惊异地回头看了看他,许是察觉到了刘恒不经意流露的刚毅煞气,就露出若有所悟的神情,“自己估量着点,但凡没有弄死了或弄废了,就不算什么大事。”
“我明白了。”刘恒点点头,随后不动声色塞过去几张银票,“以后还请大人多多照顾。”
“你这是做什么?”
话虽这么说,李治假意推脱几下,就一脸无奈地收下,“没想到你们这么客气,实在叫人盛情难却啊……行了,反正我也帮不上什么大忙,只要你们别闹得太过分,尽管告知我一声就是。”
“我们都是识得好歹的人,断不会叫大人为难就是。”刘恒笑意满满,“我们初来乍到,军中规矩不甚清楚,还请大人多多指点。”
李治一路前行,一边琢磨着道:“军中的确和外面有些不同,不过说来也简单。待会发下军规来,你们得牢牢记住,这算是第一条,二来怎么都行,就是不能孬怂,该出手时断然不能犹豫手软。三来如今倒有一桩事情,就要看你们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他又打量刘恒二人几眼,沉吟道:“如今扩军,人马倒是强壮,可原本编织全部打散了,我们粮草文官这边忙得焦头烂额。奈何新入了近三千人,又来不及查探各自底细与本事,索性出了个主意,让你等自行挑选出各级官位来。”
刘恒闻言,眸光一闪,刚想问什么,就听李治叹了口气,“看你们也是有武艺在身的样子,可惜就是来得太晚了些,如今各营早就折腾完了,怕是剩不下什么位置了。”
“敢问大人,这自行挑选,究竟是怎么个挑选法?”刘恒问道。
“还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