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大人而言,我是谁都无关紧要。”刘恒平静下来,淡淡道:“如若大人没有别的事情,恕卑职不远送了。”
无论朱虎尔想趁火打劫,还是藏着什么别的用意,只要他不是代表刘家而来,刘恒就不需要再理会他,直接送客。
朱虎尔却端坐不动,好似脸皮甚厚,准备赖着不走了,直到刘恒蹙眉想要赶人,耳畔忽然钻进朱虎尔的传音,“说吧,如此欺辱本家堂兄,你究竟意欲何为?”
刘恒身躯骤僵,陡然间目如双剑,厉刺向朱虎尔的面堂,锋锐至极!
“希望你一直都能如此谨慎,无论谁问起,你都只是金来,要是管不住自己的嘴,你只会死得会比你想象的更快。”
朱虎尔面不改色,唯独唇角微动,继续冰冷传音,“时逢大世将至,你应该清楚自己的身份,将来这种逼人出面的事情,不要再做了。这次下不为例,要说什么赶紧说,下次再敢这么放肆,如果因你误了什么大事,你等来的只会是来拿你人头的人。”
虽然早就有过心里准备,此刻听到朱虎尔平冷无情的话,刘恒依旧觉得心头莫名被狠狠刺了一下,钻心的疼。他沉默片刻,突兀笑道:“敢问一句,何为大局?”
朱虎尔眯起眼来,寒光乍现,“你准备装疯卖傻是吗?”
刘恒失神,随后喃喃失笑,“大局,大局,寄希望于一个人的大局,果然是好大的局。”
对于他怪声怪话的嘲讽,朱虎尔也是顿了顿,才继续道:“你明白就好。我听说过你这些年造化非常,所以生出些想法也正常,我却可以明白的告诉你,相比大公子,你依旧渺小如尘埃一般。”
这种说法,刘恒不知听过多少次了,所以只是木然以对,朱虎尔不以为意,淡淡道:“不可否认,你的确不错,如若没有大公子,你就是最有可能成为大局的那个人。甚或在别的世家,你和大公子都该得到最好的培养,奈何你出生在本家。志在天下的本家,争的只是独一无二的那个位置,所以每一代只需要培养最强的那个去争就够了,出生在这样的世家,的确是你的不幸。”
眼见刘恒平淡以对,朱虎尔微微眯眼,“这人吧,还是认命的好,你要是依旧这么满是怨念,本家为了保住大局万无一失,恐怕真就容不下你了。”
“怨念?”
刘恒一怔,哑然失笑,“你放心吧,我有我的事情,如若可能,我早已不想和这所谓本家有丝毫瓜葛了,更不存在什么怨念。这次借故找人,其实也是凑巧,恰巧需要补充人手,并非特意针对那刘湛肃,换做是别人我也会一样对待,你不必多想。我事先也没想到你会来得这么巧,既然撞上了,干脆把事情一并说了吧。”
朱虎尔倏然警惕,“什么事?如果是军功,那是你自己的事情,而且闹得这么大,想要摆平的代价太大,你不要奢望本家出手。”
刘恒深吸了一口气,“我想脱离本家。”
“什么?”
朱虎尔怔住,随后虎目睁圆,惊愕道:“你想脱离本家?”
说出早就想说的话来,刘恒心中前所未有的宁静,“没错,从今以后,本家是本家,我是我,再无那层关系。”
“你不会是想和本家较劲吧?”朱虎尔眸中满是狐疑,得见刘恒那认真模样,终归怔怔,“想方设法攀附本家的我倒见得多了,身为本家嫡系却还想脱离关系的,你是我见过的头一个,真真是长见识了。”
他话锋一转,又道:“不过你身份不同,想要脱离也没这么简单,我可做不了这么大的主,顶多答应你尽快禀报上去,结果如何……我劝你别抱什么希望。”
刘恒听得脸色唰地沉了下去,“半年前我和何伯身陷险境,既然本家不曾出手相救,那时我就可以说已经死了,无非一个死人,岂能还算本家的人?”
“生在这种世家,你的生死都由不得你自己来做主,可以说你生是本家的人,死也是本家的死人,明白了吗?”朱虎尔嗤笑道。
刘恒淡声道:“我已经说了,在本家的计划里,我半年前就该死在湖州门叠岭了。从那一刻开始,本家的任何事跟我这个死人都扯不上任何关系了,脱离不脱离又有什么差别?我现在只想把事情讲明白,省得以后掰扯不清,于本家而言岂不更好?”
他言语的冷漠,朱虎尔也听得心头微凛,却还是连连摇头,“你不是没死成嘛,这事你跟我说不着,我帮你禀报上去就是。”
刘恒不由得皱起眉头,略微沉吟只得放下这事,“那就说说别的事,刘湛肃当时为了保命,曾向我许诺重谢,堂堂……本家,不至于连这点信诺都没有吧?”
朱虎尔就坐正了,“我就是为这事来的,你提起来正好。你抢了刘湛肃的人马,断绝他军中前程,换做别人做下这事,就该等着本家的报复。本家那边也是念着你身份特别,刘湛肃所在的八房那边闹腾了好久,被本家好不容易安抚下去,只是派我来警告你一声,此事才算作罢,你竟还好意思说什么重谢?”
刘恒抬起手掌,“一,这话是刘湛肃亲口说的没错吧?二来,如若没有这层渊源,换做别人在那种局面下,谁会留他刘湛肃一命?”
“哈,荒天下之大稽!”朱虎尔仿佛听到笑话般,傲然冷笑道:“只要刘湛肃报出本家名号,谁还敢伤他性命?”
他言语之间,满是刘家的自豪与霸气。
听到这话的刘恒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