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只道他想尽快远离小牛魔,怕他又翻脸,所以默不作声地齐齐急退。谁想等众人都已经离开这条地道,众人神色舒缓,岳良脸色却依旧很难看。
“怎么了?”花水流问道。
“你没发现,盟主那边已经有好半天没有消息了吗?”岳良反问一句,让花水流和众人的脸色也开始变了,他咬牙切齿地继续道:“时至此刻,荒川盟要么已经被大盟会覆灭,要么就是丢下我们,自己逃啦!不管是哪种可能,但荒川盟,八成已经不存在了!”
刚说着话,他们视野大开,并非走到地道尽头,而是地道前方已经洞塌,碎石废墟之上,有夜色直透下来。
这里原本是一个宅院,如今却和前面那截地道一起崩塌尽毁了。
人们各怀心思,匆匆走出去,等来到地表之上,所见的场景就更让众人忽而呆住。
原来经历过血夜的宗童城,满目狼藉,到处是巨大坑洞和激战过的痕迹,完好的建筑所剩无几。
大概看看,除却各大盟会占据的城中宝地,就没有更多的建筑了。
而原本荒川盟所在的地方,众人可以说一览无遗,别说宅院了,连周围整个住坊都已消失。
岳良一语中的,短短两三个时辰没有得到消息,等他们出来,荒川盟的确不见了。可岳良并没有料事如神的自得,脸色和其他人一般无二,难看至极。
“现在,怎么办?”
惊醒过来后,这群人赶忙用各种方法联络荒川盟的人,结果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不由都烦躁慌乱起来。
岳良脸色不断变幻,终是叹息一声,“不管那些家伙别全灭了还是找地方躲藏起来了,找到他们的可能性已经不大,那几枚密令,注定跟我们无缘了。不过,我还是想去看看能否有什么发现,至于各位,不死心的就随我一道去看看,没这心思的,就各奔前程吧。”
随后他再没多说,心烦意乱地提腿就走,人们也不吵闹了,有些人犹豫不定,倒有大半人紧跟他走了。
其实人们都很清楚,岳良说的很对,不管真相如何,基本没多少可能再找到那批人和密令了,之所以还想去原址上看看,大多是不甘心罢了。
这血夜的残酷和无情,在这一刻尽显无疑。
整座城池的人都疯狂了,欺诈、背叛、反目、袭杀等等等等,在平素亲密无间的眷侣、亲友、兄弟之间频繁发生着。为了密令或是进入秘境的名额,无所不用其极,人心尽失。
天色渐明,城中的厮杀声不再像之前那样响彻天地,渐渐消止下去,只剩下零星稀少的一些打斗还在继续。鲜血浸染了整座城池的废墟,尸骨遍地,和残垣断壁共存,活人却是不多了。
各大盟会都收缩回去,大部分密令已经被他们收入囊中,遗落在各大盟会之外的灵原密令,注定极少。他们重新开启了最强大的护院阵法,他们将要在内部开启新一轮的屠杀,用生死来角逐最后的名额归属。
而最近几天入城的那些新人,活下来的恐怕不多,尤其那些个野心膨胀到企图攻伐各大盟会的新盟会,现在都不见踪影了。
他们都被屠灭,顶多有一些强者存活下来,被并入各大盟会中,或是找个隐秘地方躲藏起来。
这个血夜,肯定给他们留下了永世难以磨灭的印象,一辈子都会被噩梦惊醒。
短短一夜之间,到底死了多少人?
没人能预估出一个准确的数目,因为太多了,与屠城没有多大差别。或许和屠城的差别,就在于死去的没有一个平民老百姓,却都是天南地北奔赴而来的天才。
他们在家乡,无一不是最优秀的天才,万众瞩目的焦点,受到万千宠爱。可是在这里,他们才能体会世事的残酷和冷血,他们不再是天之骄子,只是人海里平凡至极的一个。他们的性命,不再有任何保障,生死可能就在一瞬间,没有人为他们的陨落而悲痛欲绝,没有人理会他们的生死,甚至于是否有人能为他们收尸,都成了未知数。
因为将来城池重开,他们的亲友想要从众多残骸和尸骨中把他们找出来,难度太大了。
不知何时,天穹有雨滴落下,洗刷着城池留下的罪恶,可是这些雨滴不是透明的,而是鲜红如血,透出邪异与不详。
仿佛,苍天也在为英年早逝的天才们哭泣。
在地道里面,小牛魔坐在刘恒、图进等人身前,留给众人一个伟岸至极的背影,如若能为他们挡风遮雨的山岳。
刘恒神魂依旧在图进识海中,竭力为图进解开苗传设下的术法。
他已经认出这术法的来历,想要解开不难,唯一的麻烦,就是苗传毕竟是学士境强者,士子境巅峰的刘恒想要化解他留下的术法,就得花费更多的心力。
但不管怎么样,心无旁骛的刘恒,化解的速度并不算慢。
随着时间不断流逝,刘恒解开了拘禁图进神魂的七条云锁,让图进先得了自由,这才慢慢化解剩下的云气。
解开这最关键的七条云锁后,剩下的就不难了,所需的就是时间。
虽然已经重获自由了,可图进神魂没有妄动,老老实实的安静待在原地。他早就没有骂了,神情尴尬讪然,因为这时候还花费心血救他的人,思来想去,除却不白来真就没有别人了。
所以眼前这神魂的身份,再无疑窦。
可是此时此刻,明白对方身份后,他心头却涌现出更多的疑问。
直等对方把苗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