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河眼看着自己的修为继续往金丹以下退化,他似乎已经崩溃了,向着周围几名出窍期的妖修,哀求道:“三弟、四弟,还有其他三位家主,救救我,快救救我,只要你们肯出手相救,你们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们要什么我都给,快救救我啊……”
在场的除了卯河,就是其他五位出窍妖修的修为最高,卯河只能把他们当成了救命稻草,只可惜他们五位也是束手无策。天人五衰,那可是比渡劫、化形更恐怖的事情,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没用,何况他们只是几个小小的出窍妖修?
他们不仅不敢主动帮忙,甚至因为对天人五衰的恐惧,害怕这天人五衰找上自己,一个个反而往后退了几步,万一这天人五衰会传染,自己去不是也要完蛋?
转眼之间,卯河的修为基本上全部散掉了,甚至还不如一名练气修士,而他本人,也几乎不成人形,眼窝深陷,几根惨白的头发垂在头顶,整个人仿佛骷髅上耷拉了一张人皮,出的气多进的气少,风烛残年,哪怕是一个普通人上来,估计一根手指都能戳翻他。
看着其他人不仅不上来帮忙,反而一个个往后躲,卯河知道,这次自己真的没有希望了,不甘、恐惧、绝望都救不了他,死亡已经成了必然。到了这个时候,卯河反而渐渐地冷静下来,作为修士,死亡是早晚的事,既然非死不可,那就先安排好后事吧。
卯河看了看旁边痛哭的儿子,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这才抬起头,向着卯湖和卯溪道:“三弟、四弟,我恐怕是没多少活头了,如今二哥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在我死之后,希望你们能够好好地辅佐你们的侄子卯棠,壮大我们卯家。”
卯河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病床上躺了无数年的病人,刚才还是意气风发君临天下的模样,转眼之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让在场的修士们不由得感慨万千。
卯棠是卯河的儿子,也就是旁边那个哭的最惨的年轻人,父死子继,卯河的安排也算合理。不过卯湖与卯溪却有些迟疑,低着头半天没有答复卯河。
卯河的生命无时不在流逝,他知道自己恐怕坚持不了几分钟了,这件事情不能拖,卯河急道:“三弟,四弟,你们还在犹豫什么?父死子继,我把家主之位传给卯棠有什么问题?”
卯河此话一出,卯湖抬起头,反驳道:“二哥,你这话就不对了,当初大哥死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卯卓年幼,不足以当此大任,咱们兄弟老成持重,自然是新家主的好人选,兄终弟及也不是没有过。”
旁边的卯溪也附和道:“是啊,二哥,你都这样了,还是安心的养病吧,新家主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我们会处理好的。”
不用我操心?你们是在盼着我死,然后好霸占了我的家主之位吧?是啊,当初大哥也是这么向自己这么交代的,可是为了家主之位,大哥刚刚死去,自己就联合另外两位弟弟变卦了,夺了大侄子的位置。想不到,我也有这么一天,大哥我对不起你啊!卯河本就是吊着一口气,如今被两位弟弟一激,那口气顿时就散了。
“报应,真是报应啊!”卯河惨呼一声,就此气绝身亡。
卯湖和卯溪两人不知道心中是如何打算的,眼看着卯河就此死去,两人却谁都没有先说话,不知心中是喜是悲。至于在场的其他修士,这个时候是没人敢插嘴的,这是卯家的家事,大家看热闹就行了,随便插嘴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良久之后,卯湖上前几步来到凉棚正中,先安排下人把卯河的尸体抬到一边,然后朗声说道:“今天本来是我二哥的一千五百年寿诞的大喜日子,没想到喜事变丧事,我二哥天人五衰英年早逝,真是可悲可叹哪。家不可一日无主国不可一日无君,既然今天大家都在场,那就一起做个见证,等我们卯家选出新人家主,直接趁此机会举办了就任大典,也省去大家一番辛苦。”
这是好事啊,两件事一起办,大家少跑一趟,还省去一份贺礼,正是求之不得,这卯家三叔真是会办事,说不定卯家的新任家主就是他,一会儿一定要多多恭贺几声。
卯湖一句话就让大家对他顿生好感,等现场再次安静下来,卯湖又说道:“选新任家主一向有两种方法,一是父死子继,一是兄终弟及,我们本打算按照二哥的办法推举侄子卯棠接任,无奈他年纪尚幼,修为低微,无力掌控整个卯家,我们兄弟无奈只能勉为其难的虫中选出一位,暂时帮侄子代劳。”
卯湖说完,转头看向了卯溪,似乎是要征求四弟卯溪的意见,其实他们二人早就私下里通过传音商量好了,自己许出了诺大的好处,四弟卯溪才勉强答应支持自己的。
卯溪心领神会,高声道:“确实如此,我也赞成兄终弟。”
年纪尚幼?我今年已经五百多岁了好吧?实力低微?我都元婴中期了,哪一点低微了?还勉为其难,谁逼着你们当家主了?只要你们两个不捣乱,我就完全可以当好这个家主。看着两位叔叔的无耻的表演,卯棠心中愤愤不平,可是父亲已死,自己没有了靠山,他虽然心中恨极,却是敢怒不敢言。
长房早就没有什么主心骨了,二房里的卯棠敢怒不敢言,四房的卯溪也赞成自己的意见,那么自己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为卯家家主了。卯湖笑了笑,道:“好,既然大家都同意我来当卯家的这个家主,那我也就当仁不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