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上一次三皇子主动请缨带兵去恒州。他对这个弟弟的看法更是有了大的改观。虽然恒州城最终是破了。但他也知道。萧昊天的骁勇不是一般人可以阻挡的。
三皇子一直笑着不语。宋丞相也在察言观色的沉默着。一时间酒席宴上争论不休。
最后宋丞相笑着问夏文玄。“不知道三王爷是怎样想的。”
夏文玄轻咳一声。大殿上立刻静了下來。这些官员现在已经看出三皇子在新皇帝眼中的地位。一朝天子一朝臣。谁知道这个以前备受排挤的三皇子。会不会成为新皇帝眼里的红人。尤其现在这个三皇子还手握重兵。
夏文玄开口说道:“剧小王在北漠军营里的准确探报。萧昊天确实是生病了。前些天的一个晚上。北漠大营突然走水失火。萧昊天赶到现场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口吐鲜血昏倒了。自此一直卧床休息。小王的想法是北漠兵的军心。军魂都系在萧昊天身上。明天开始小王安排北漠军中的细作。大肆宣扬萧昊天重病在床的消息。北漠军心必乱。衡阳城里城外大约有二十万士兵。趁着萧昊天病倒。北漠军心大乱。完全可以和北漠军放手一搏。如果胜了咱们可以将北漠兵驱除南诏。万一败了。咱们就放弃衡阳城。撤往淮阳。青州等地。不知道皇上意下如何。”
夏文玄的口才是凌东舞最佩服的。他的一番有理有据的论断。立刻得到了广大听众的拥护。皇帝把目光看向宋丞相。见宋丞相也微微点头。马上拍板。“好。就按三王爷说的办。”
凌东舞随着三皇子出宫后。夏文玄一直对身边的穆紫城和其他几个人说着什么。可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萧昊天是真的病了。这一个晚上。这个认知一直在她脑海里转。那么所向无敌的人怎么会生病。那么无坚不摧的人怎么会吐血。一个小小的火灾还不至于把堂堂镇南王刺激吐血了吧。他到底是真的病了还是假的……
* * *
萧昊天是真的病了。像铁人一样的萧昊天真的倒下了。
那天萧昊天在凌东舞化为灰烬的囚室外吐血昏倒后。被众人七手八脚的急忙抬回大帐。周泽听说萧昊天在火场上吐血昏倒赶來时。军医官正在为萧昊天把脉。结果是气血逆行。急火攻心。伤心急痛过甚。所以血不归心……
周泽听医官这么说。肠子都要悔青了。他眼见这些天萧昊天对凌东舞冷言冷语。倍加虐待。他真的以为萧昊天不在乎凌东舞了。而凌东舞又哭嚎着说萧昊天要让她做营妓。他也就当成是真的了。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凌东舞被萧昊天这样折磨。他不能看着自己心中如花一般的姑娘被糟蹋做营妓。于是他想办法放走了凌东舞。为了不留后患。他故意在那里制造了一场火灾。他想既然萧昊天不喜欢凌丫头了。烧死就烧死吧。
但他沒想到萧昊天对凌东舞是在乎的。如此的在乎。因为凌东舞的死。急火攻心口吐鲜血。周泽是后悔了。他不该放走凌东舞。不该伤了萧昊天的心。伤了萧昊天的身体。
周泽站在床边。想把事情解释给萧昊天听。但萧昊天刚有些清醒。外面就下起大雨來。萧昊天立刻痛苦得全身痉挛。手脚颤抖。拼命地抓着自己的胸口。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
萧昊天十四岁开始上战场。十六年來征战沙场。身上旧日所受的新伤老伤无计其数。很多都是沒有痊愈。日积月累之下。便常常会在阴雨连绵的日子发作。这种老伤。极不容易痊愈。虽然不致于要命。但是。发作时间长。尤其是阴雨连绵的日子。更会引发旧疾。深入骨髓地折磨和疼痛。
往日下雨天。萧昊天可以靠着自己浑厚的功力。运气护体。但今日他人在昏迷中。沒有元气护体。旧疾立刻如瘟疫般在他身体里蔓延开。
医官急忙掀开萧昊天身上的袍子。除了胸口外。只见他的腿上。胸口。后背。肩头。到处都是累累的旧日伤痕。有些只是留下了丑陋的疤痕。有些却变成了固瘤陈疾。已经深入骨髓。无法清除。
医官取來器械、热水。贴身侍卫也将萧昊天常用的药物放在一边。医官要萧昊天身边武功高强的人点了他浑身的几处要穴。拿着把锋利的小刀子放在火上炙烤了一会儿。慢慢地将他抓扯过后的污痕和旧伤口上的血迹刮得干干净净。
每刮一下。萧昊天的身子就猛烈颤抖一下。如一只野兽要挣脱链子蹿起來噬人一样。周泽在旁边看着。下意识的握紧拳头。连指甲嵌进肉里都不觉得。原來外表威风凛凛的镇南王。取得的成就要付出这么多外人不知道的痛苦和折磨。都是自己放走了凌东舞。让大哥伤心难过。使得大哥在下雨天不能运功抵抗伤痛。
医官将萧昊天身上的污痕刮净后。立刻拿了药粉给他敷上。包扎好。这时他已经不再挣扎。整个人虚脱得几乎要立刻死去。旁边的侍卫拿了块帕子。将他脸上豆大的汗珠擦得干干净净。。
萧昊天躺在床上。面色惨白。双眼紧闭。污痕刮净了。但身上的痛楚还沒消失。不一会儿又疼的涌出豆大的汗珠來。旁边的侍卫又急忙用帕子为他擦去。如此折腾。几乎到了天亮。
被病痛折腾了一个晚上的萧昊天。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个白天。直到太阳西落才有些清醒过來。身边的贴身侍卫服侍他喝了一些清粥。但他仍然面色冷清。一副万念俱灰的模样。
周泽知道自己必须马上把事情的真相告诉萧昊天。挠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