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尚春还在犹豫着,她的双手藏在袖子里,微微颤抖着。..
李泉悬在半空中,双脚踩不到地上,身体里的空气在一点一点被抽空,他努力让自己的视线集中到尚春身上,发现她在一步步慢慢后退,她的瞳孔因为无从抉择而不住椅。
他知道她有多难,那东西她护了整整十年,虽谈不上装疯卖傻,却痴痴愣愣被人说了整十年的傻子。在山上的时候,师兄弟们不喜欢她,不愿意同她一起习剑,不愿意同她一起吃饭游玩聊天,时常一口一个“傻子”地唤着她,久而久之,她都觉得自己就该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傻子。
她总是一个人坐在院子外的墙头上,那把看起来分外笨重的重剑就摆在墙头下,迟钝,木讷,人和剑都一样。
可到了重要时刻,不管是人还是剑,都出奇得快。
但这些事,在山上的时候,从未被那些师兄弟们看到过。
她一直都是一个小傻子,走路摇椅晃,别人问她一个问题,她要反应很久才能回答得出来,每次大师兄出题卷的时候,她总是最后一位,拿着那可怜的题卷,一个人默默回屋。
大师兄不会骂她,却总是无可奈何地望着她。
那样的眼神,对尚春来说,就是一种责骂,很重很重。
护了十年的东西,与自己,究竟哪一个更重,李泉不敢去衡量,也不敢把自己放在那么重要的位置上,对于李泉来说,他不愿意看到尚春为难的样子。
左右抉择,这是人生当中最痛苦的一件事情。
他懂,便也不愿意尚春经历。
可这一次,他却还是让尚春陷入了这种左右两难的局面里。
他咬了咬牙,伸手抓住了文业的手腕,指甲掐入他的皮肤,却好像掐入没有生命的物体里,文业纹丝不动。
“给我!”文业怒吼了一声。
那声音就炸在李泉耳边,仿佛近在咫尺炸开了一道雷,李泉蹙了蹙眉,却在雷霆炸响之后,伸手入了文业的衣襟,指尖触到那面铜镜边缘的时候,一下握住那面铜镜抽了出来。
文业低了下头,眉头一紧:“你做什么?”
李泉抬起头,铜镜已在手掌之中,他扯开一边唇角,道:“你一定不知道三尘镜还有别的用法。”
“什么?”文业一听,禁不住手中的力道也减轻了不少。
李泉只觉得喉咙一松,稍微有些好受了,他一只手紧紧抓着文业的手腕,只是看着文业笑,笑着笑着,直笑得文业心中涌起的不安越来越浓厚,他才猛然间将全身妖力凝入那只握着三尘镜的手心之中。
妖力在掌心之中迸射,系数射入三尘镜镜面之中,蓦然间,文业还来不及将李泉放开,那道白光便已经势无可挡地冲入了文业的视线,将他所能看见的所有物体全部变成了一片白茫茫。
眼泪一瞬间从眼眶之中涌了出来,毫无防备,本以为会有不可避免的疼痛,可文业却在呼吸间度过了那疼痛的过程,直接进入了麻木状态,全身动弹不得,如同被冰冻住了一般。
李泉只轻轻掰了一下文业掐着自己脖子的手,便轻而易举地挣开了他的掌控,身子骤然一轻,落地。
虽然距离地面并不远,可李泉落地的时候,还是觉得自己的身体受到了极大的创伤。
那一刻,仿佛自己要从里到外碎裂开来。
他抬起头,白光还在肆无忌惮地往外照射着,他回过头去,望向之前尚春站着的方向,可除了一片刺眼的白茫茫,他什么也没看见。
“师父,下次见面,我就不叫你师父了。”
声音从嗓子眼里飘出来,如同没有重量的空气,他不知道尚春能不能听到,因为现在的他几乎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张开了嘴巴,只听到一片细碎,像那些冰碴子。
李泉单膝跪在草地上,伸手触着,还能触摸到草叶子尖上的露水,冰冰凉凉的,和他现在的体温真像。
“小泉子!”
尚春站在白光外面,望着那一圈越来越大的白光,双脚仿佛被钉在了草地上,分毫不得动弹,情急之下,只好扯着嗓子朝那白光里面吼着,她本就受了伤,这么用力地喊出声,也夹杂着浓郁的血腥气。
“小泉子!”李泉毫无反应,尚春几乎哭喊出声。
蓦然间,一颗圆滚滚的东西突然从那白光之中射了出来,尚春一愣,猛然间胸中一滞,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觉得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托住了后背,身子猛然间往前一趔趄,尚春不由自主自己张开了嘴,又仿佛是有一只手掐住了她的下巴,逼着她张开了嘴。
那一颗圆滚滚的东西飞速钻入了她的喉咙里,根本用不着尚春吞咽,一下就顺着尚春的喉咙下到了她的腹中,她只觉得通体一阵冰凉,紧跟着又是一阵滚烫。
“师父……”忽而,她感觉到自己的双脚能动了,而风中也轻轻传来了一个极为细弱的声音。
白光还在闪烁着,只是已经习惯了之后,也不觉得那光刺眼了,尚春直勾勾地盯着,却怎么也没见到李泉从那白光里面走出来。
而也就在方才李泉将全身妖力都凝于三尘镜的时候,文业就已觉察出了些许不对劲,可他从不知道三尘镜除了可以让人解除封印的记忆之外,还可以有别的用途,比如说耗光他身上所有的妖力和修为。
当白光系数溅射而出的时候,文业与李泉站得最近,根本来不及躲避,那白光之中不知蕴藏着什么样的东西,迅速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