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这丫头,又要谋杀亲夫?”班第转身,“愤然”控诉。
“嘿嘿,对付sè_láng就要像‘秋风扫落叶’!”我正义凛然地说完这一句,立马闪身往房门外跑,可班第显然已掌握了我的动向,抢先一步堵住了房门,长臂一伸又将我圈进了他怀里,另一只手立马攻向了我的“要害”——胳肢窝。
“哈哈哈……哎哟……”被挠得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我,实在没办法,只得开口求饶,“班,班第哥哥,不要啦……我……我错,我错啦!”
班第收了手,一本正经道:“说,以后还敢不敢‘谋杀亲夫’?”
“什么亲夫?”我话音未落,就见班第的魔爪又要发动袭击,我大叫一声,赶忙改口,“不敢了,不敢了!”
班第心满意足地贼贼一笑,一低头,目光又落在了我的唇上,一见这情形,我心知他又生了“邪念”,忙赶在他开口前,分散他的注意力,道:“对了,皇阿玛不是让你今儿替他去看望汤师傅吗?汤师傅的病到底怎么样了?太医会诊后怎么说?”
班第的注意力果然被成功转移,神情黯然地摇了摇头,道:“不太好。太医说人快不行了,大概就在这几天了!”
“就在这几天?这么严重?”前两天还在乾清宫门前碰到过前来述职的汤斌,说是刚从通州勘察进贡的木料回来,那时候虽然瞧着有点儿疲累,但总体上看精神气还是有的,这会儿居然说“人快不行了”,这怎不让人惊讶?
“汤师傅……唉!”班第长叹一声,道,“他什么都好,就是太耿直,不知变通与妥协!在朝为官,这是大忌呀!他那病源自于他的心,若他自己不能从中跳脱,什么药都医不回来的!”
听了班第的叹息,我心中也是感慨万千。“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这八个字可以作为康师傅与汤斌之间关系恶化的写照。汤斌是个清官,这一点康师傅心里也很清楚,不然当初就不会将他放到江宁巡抚的肥缺上,后来也不会放心地把胤礽交给他教育,但是,再清的官也抵不住余国柱那伙人成天在康师傅耳边打小报告,加上董汉臣那件事,再加上胤礽成天找茬,汤斌一介大儒的形象在康师傅心里就这样一滑再滑,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从绝对信任下跌到如今的满腹狐疑。
“这世道,总是好人不长命啊!”我也感概了一句,想起当日在苏州城汤斌来给我解围的情形,心中更是满满的惆怅和哀伤。
“好了,咱别说这个了。”班第岔开话题,道,“我为四阿哥生辰备的礼,你要瞧瞧吗?”
“当然,在哪儿?”班第的话很自然地引出了我很好奇心。这家伙直到昨天都还神秘兮兮地对我保密,怎么问他都不肯告诉我。
“跟我来。”班第牵住我的手,出了卧室。
在厅堂的八仙桌上,我看见了一只罩着黑布罩的鸟笼,班第将黑布罩一掀开,一只长约六七寸,黄嘴短尾,黑不溜秋的鸟呈现在眼前!这不是乌鸦吗?紫禁城里到处都是啊!我讶然道:“不是吧,你要送一只乌鸦给胤禛?”
“孤陋寡闻了吧?”班第嗤笑道,“这是梧桐,不是乌鸦!”
“梧桐?”我又仔细地观察了一下眼前的黑不溜秋鸟,抬头道,“什么梧桐?改个名字就能改变它是乌鸦的本质?”
“唉!”班第无可奈何地摇头,道,“我的大公主,乌鸦是乌鸦,梧桐是梧桐,不要混为一谈行吗?你看着啊!”说着,他打开鸟笼的门儿,一伸手,将鸟儿拿了出来,那鸟儿居然也不飞走,就乖乖地停在他的手背上,还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小眼睛,盯着我看,班第掏出一颗弹丸交给我,退后几步,道:“喏,快把弹丸抛过来。”
我稍稍一愣,便依言行事,弹丸从我手中飞出时,那只小鸟的目光就随着弹丸的移动而移动了,弹丸在空中划了一个抛物线,划过最高点即将落下时,那只小鸟扑闪着翅膀,倏地一下飞过去,衔住了弹丸,又飞回到班第的手背上,将弹丸吐在班第伸出的另一只手的掌心。
我有点儿发懵,难道真是我眼拙?难道这只黑不溜秋的真不是乌鸦?
“怎么样?”班第摸了摸小鸟的羽毛,得意洋洋道,“现在知道了吧?它不是乌鸦,是梧桐!”
“梧桐就梧桐吧!”我试着伸出手摸了摸这梧桐鸟的羽毛,想不到这只小鸟的脾气还不错,非但没有啄我,反而还一副很享受被抚摸的样子。
“喜欢吗?”班第问。
“好玩儿是挺好玩儿的,就是这颜色……”
“就知道你一准儿不喜欢它的颜色。”班第把梧桐放回到笼子里,笑着对我道,“我呀,另外给你买了一对‘交嘴’,一红一黄很漂亮,等训好了给你送过来。”
“真的吗?”我兴奋地抓住班第的手臂,急问,“也会接弹丸吗?”
班第呵呵笑道:“自然是真的啦!训好了,它们还会衔旗开锁呢!”
“太好了!”我乐不可支地抓着班第的手臂就蹦了起来。
“傻丫头!”班第乐呵呵地看着我,嗔了一句。
“启禀大公主,大额驸……”我还没从兴奋劲儿里拔出来,一声禀报就传入耳内。我慌忙放开了班第,回头一瞧,却见平日颇为老成的菱花脸上居然有一丝难掩的恐慌,便问:“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