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五日之后,宫中开始有动静,侍卫比平常多处一倍。我也破天荒解除了软禁,能在宫中自由活动。但是,皇上始终没有给我正式册封,大家却仍旧称呼娘娘。
闲来无聊,带着那群讨厌的跟屁虫到处溜达,一处长廊水榭雅致小亭中,一群女子围坐一团,嘀咕些什么。
“娘娘,她们是皇上招进宫里献艺的歌舞伎,刚进宫还不知道规矩,奴婢这就去赶走她们。”
那日给我梳头尝了巴掌的宫女,顶着一脸坏笑上前欺负人。我懒得理她,全当她是弄不了我,只好找别人撒脾气了。
“走了走了,扰了娘娘清净,待会儿让你们吃板子!”
一嗓子下去,那群小女孩齐刷刷站起身来,正鸟兽散时,从长廊另一头走来名女子,身着白衣,婷婷袅袅莲步款款而至。
“这是哪家的娘娘,排场这么大?”外形如同天外仙子般仙味十足,可语气却泼辣跋扈。
她美目流转,瞧见人群中的我时,鄙夷一笑。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晚上收留我的歌舞伎美人。
“我有件宝贝,娘娘可否赏个薄面,一同鉴赏鉴赏。”说道最后,她掩嘴嘻嘻笑了起来,显然话中有话。
鱼儿上钩,瞧她的模样摆明了对帕子上的画兴趣正浓,让她做个媒介,将其散播出去,眼下正是好时候。
我摆摆手,示意同行下人暂且退下,上前一步拉住白衣美人儿的手,走到一处僻静的小亭中,面对面坐下。
“原来你就是皇上新带进宫里的哑巴美人儿,听太医说你只是嗓子受伤暂且不能开口讲话。我早该想到,那晚上你装作耳背骗我,害我对你说出心里话,可如今你也有把柄在我手上,咱们算扯平了!”她冷冷说道,从袖袋中掏出那块帕子,拎着一角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拉起她的手,用指腹在她掌中缓缓写下:实属无奈,见谅。
她先是一愣,笑着将帕子扔给我,站起来背对我而站。“行了,那晚我说的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听就听了。只不过这种东西宫闱中严令禁止的,淫 乱之罪大到浸猪笼沉河底,殃及家族名望。我不知道你好端端一名女子从哪儿弄得这些东西,但好心劝你一句,还是早些毁了,以免引火烧身。”
我也起身,在拉住她的手,紧紧握住。
她回头,一双秀美慢慢皱起,不解的看我。
环视四周无人,拉起她的手,缓缓在写下两个字:太子。
她迅速抽回手,双眸中满是警觉。“什么意思?”
女人之间的心思极其敏感,看到她此时略显慌张的神情,我顿时喜从心来,这个美人儿念着太子殿下的救命之恩,果然让我找准了切入口。
我将帕子叠好,放回她手中。
“你的意思这帕子能引来太子殿下的注意?”美人儿冰雪聪明,只要一点拨就能很快上道。
我抬头看那朱红色高高宫墙,血般困住了多少女子好颜色,毕竟皇上只有一个,分到自己头上的雨露更是少之又少,进了这牢笼才深知外面平凡生活的可贵。
她眉眼低垂,思量片刻,再次对上我的双眸质疑。“为什么要帮我?你到底是何人?”
瞧她已经动容,我拿出最后杀手锏,在她掌心写下一行字:韶华易现君难见。
世上最难过的事莫过于有缘无分,这位美人儿心高气傲,定然不是认命的寻常女子,拿一去不复返的年华与她做交易,稳赚不赔的买卖。
她攥紧手中帕子,脸上神情复杂,似是心中在挣扎。“我知道该怎么做,与其老死宫中,还不如拼命一搏。”她与曾经的我有几分神似的眸中熠熠生辉,拿出不成功便成仁的气势,潇洒转身离去。
事情又按照预想前进了一步,我满心欢喜,带着众人回了寝殿。
一连几日下来,我总是在午膳后固定的时辰去花园溜达,偶遇她后,顺便将绘好的帕子塞到她手上。宫人们只觉得我与她熟络些,多说几句话,并无察觉出异样。
可就在这时,那条帕子飞到皇后娘娘面前,引起了轩然大波。
鸾祥殿中传来女子微弱哀嚎声,各处宫里的娘娘围作一团,事不关己看中间伏在地上浑身是血的女子。
瞧清她的面容后,我险些摔倒,想不到啊皇后这个千年老妖精,竟然这么快就把人揪出来。依眼前情况而论,我的处境也十分危险。
“怜宫人,秽乱宫闱,四处传播如此不堪的物件,还鼓动众人恣意传抄,你可知罪?”皇后娘娘坐在正堂之上,俯视我们这些个蝼蚁,威严说道。
“奴婢不知何罪之有……”一道血水从她口角滑出,更显凄凉。
“大胆!掌嘴!”
?
皇后话音刚落,一名大汉手拿戒尺上前,对着她那张樱桃小嘴狂抽起来。血水四溅,如此场面众人不约而同向后撤了撤身子,有些胆小的直接用帕子遮住眼。
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深深自责凌迟着我矛盾的心。现实永远比想象残酷,我只是想让她从中当个媒介,不曾想却迫害她至此。
“依南淩律法,你本应浸猪笼沉河底,可今年宫中事情太多了,再将你的破败德行公众于世有损皇家体面,惹人非议。”皇后装扮华贵美艳的妆容风平浪静,好似这条人命在她手中不过草芥般。
“你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