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自己的暗卫也一并解散。张德不肯离开,哭的死去活来,还不忘用怨毒的眼神瞪我。

南宫正从凤卿漪离开时的悲怆,慢慢变成现在的云淡风轻,可在我眼里,却是视死如归。

他在等死,等阿胤率领军队赶来,将这踏为平地。

可这争夺皇位,终归是成王败寇,又能分得清谁对谁错?他是劫持了阿离,可阿胤不是劫持了致儿在先?

南宫正,不该这么死去,遭世人唾骂。

我寻了个理由出了寝殿,此时府中已经没有几个人,许多事情都要亲自去做,南宫正并没有怀疑什么。

若是没记错,张德是去了厨房,我直奔那去。

“张德,我有要事要你去办。”推门进去,张德果然在此。

他不语,白了我一眼,撞了下我的肩膀夺门而去。

“若想眼睁睁看着你家王爷丧命,且继续这么张狂好了。”我挑了条凳子坐下,吃准了他对南宫正的忠心。

果不其然,他停了下来,若有所思打量着我。

“派人快马加鞭追上你家王妃,让她按照图上的路线,去找一个叫医仙老鬼的绝世名医,然后你再带上王爷,赶去这边与她们会合。至于之后要去哪里,随心便是。”

我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上面绘了从汴州出发寻得医仙老鬼的路线。

“为何要去寻什么医仙老鬼?南宫瑟儿,难不成这是你与南宫胤串通好的把戏?”张德说道,瞧着我的眼神全是鄙视。

“医仙老鬼是世人可遇不可求的绝世名医,我有幸与他老人家见过一面,单单他的樟木熏房有令人重拾青春的奇效,那治好你家王妃和小王爷的病也不是不可能。除此之外,医仙老鬼隐居山林,住所旁有大批猞猁守护,相对于其他地方而言,绝对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我细细说来,张德看我的眼神多加了几分猜疑。

“你怎能确定医仙老鬼会收留王爷一家?”

“医仙老鬼和娇娘无所出,对孩子喜欢的紧,在这个问题上你放一百个心就是。”

张德接过帕子,低头想了想,叠整齐后塞进怀里。

“西门瑟儿,为什么要帮王爷?”他还是不放心,最后问出口。

“还债。”

张德苦涩一笑,拱拳向我行礼,这也是自打相见他头一次对我行礼。等连他的背影也消失不见后,我才重重吁出口气。

用晚膳前,张德偷偷跟我耳语,通知我已经派人追上凤卿漪,那南宫正这边也要越早行事越好。

可他的倔脾气上来,一点也不会输给凤卿漪,对个抱着必死之心的人来说,劝解毫无用处,还是硬来比较实在。

所以我们一致同意,在南宫正饭菜里下药,再由张德趁着今晚夜黑风高带他逃离此处。

“可外面处处都有宫里派来的歼细,怎么能逃出去?”张德担心说道。

“放心,等南宫正一睡下,我就火烧梁王府,你们换上奴仆的衣裳,趁乱跑出去。”

张德又盯着我瞧,眼神中竟出现崇拜之色。

“好计谋,难怪王爷之前总是说世间奇女子全让他碰上了。”

“他向你提起过我?”我追问,有些不解。

“偶尔,但说的不多。王爷有时候会用叶片吹奏曲子,我问是什么,王爷便笑着说是棠梨煎雪,还说是位故人。”

张德说完,端着饭菜离开了,不知怎么,他的那番话竟搅起我心底千层浪。

若不是亲眼看到凤卿漪离开后他有多难过,怕是会信了他为逼走亲人编造出的那些话。

用过晚膳后,南宫正懒懒斜靠在榻上,房中炉火烧的旺,他前襟大开,露出结实的胸膛。身上的伤已经结痂脱落,露出粉红色的疤痕,仍旧触目惊心。

我坐在榻前圆凳上念书,他眼神渐渐变得游离,显然药效已经开始发作。

“王爷,王爷?”

试探叫了两声,并无回应,正当我起身去叫张德时,他忽然开口。

“书还没念完,是要偷懒去吗?”一半*溺,一半玩笑,他阖眼说道。

刚离开圆凳的屁股赶紧落下,装模作样拿着书继续往下念。

“别念了,像是念经,唱歌给我听吧。”

“王爷想听什么?”

“棠梨煎雪。”他唇角染上笑意,说的理所当然。

“你还记得?”故意问道,听张德说起棠梨煎雪后,我还半信半疑。

“嗯,本想还为你伴奏,可眼下隆冬,没有棠梨叶子可以用了。”他叹息,掺杂着惋惜。如此深情出现在一个高傲之人脸上,只会让人觉得心疼。

“不碍事,等明年开春草木泛绿,你再为我伴奏。”我开口安慰,却忘了他是一心念死之人,怎会还有明年春天?

他稍费些气力睁开双眸,温柔的看向我,双唇微启,缓缓道来。“若有来生,我定会再用棠梨叶片为你伴奏。”

来生?我到底错过了什么?他不该是恨我的吗,为何会许给我来生之约?

“当年为何要用太子之位去换我性命,你该后悔的,或是恨透了我才对。”这个盘踞在心上许久的疑问,终于在此时问出口,或许只有在他神智渐渐涣散的现在,我才敢问。

“我们拜过天地,你是我的亲人,我本该护你。”

“可当时我有了别人的孩子,你也不在乎?”没有哪个男人会不在乎这种事,我是他的亲人,他怎能说的这么理所当然?

“我的小瑟瑟就是小瑟瑟,其他的我统统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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