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山上,天璇玑在观云台摆了酒菜,美味佳酿,吃吃喝喝,好不惬意。而容非渊手执棋子,对着棋盘半日未见落子,似乎陷入了沉思。
山下,天璇玑的傻弟子哭的呼天抢地,抱着假尸体死活不撒手,其他一众长老也是面露悲戚,四长老蜀居当即气血上头,差点晕倒,被弟子扶回住处。
听颜七尊,如镜长老生死不明,璇玑长老“惨死”,前掌门暮长老颓废不堪,如今只剩下四位坐镇。
曾经恢宏的听颜仙境,弥漫着一片阴沉沉的死气。
桃花妖看不下去,扑簇簇落下许多花瓣,撒了一桌子。
没心没肺的天璇玑瞪它一眼,不满地对容非渊诉苦:“释尘上仙,你家桃妖脾气真大,我坐这吃了一个时辰的饭,它给我捣乱三次。”
“妖儿莫闹。”容非渊道。
桃树晃动几下,树干中央竟浮现个人脸,五官依稀可辩是个女子,那人脸似乎幽怨:“这老头的徒弟哭丧的嗓门那么大,他还吃的下去,他不嫌吊胃口,我还嫌吵呢!”
“呦呦呦,你这小妖怎么说话呢,这里是仙界,是听颜,没大没小的,好歹我也是长老。”天璇玑哼哼:“论道理,你哪有资格在这修行,你还嫌吵了。”
桃花妖不服气,“听颜怎样,听颜不是释尘上仙一手扶持的么。”
容非渊不理会二人争吵,对天璇玑道:“温馥言是何时进入听颜修行的?”
“有一千二百三十年了。”天璇玑老老实实答,眉心之中闪现一丝痛惜。
“一千多年啊……”
“那时馥言不过和留佛师叔……额……现在北缘战神的转世差不多大,弟子探查过她的仙资,是上品仙根,殊不知竟是奸细。”
他长叹一声,自责道:“我占卜轮回宿命,天地阴阳,却算不出身边养了这么个蛇蝎徒弟。”
洁白玉棋轻点棋盘,容非渊目不斜视,“不怪你,她之所以隐藏的不留破绽,是因为背后那人本身就强大。”
天璇玑惊的张大嘴巴,似乎有些不确定道:“是不是……”
他不再说下去,伸手指了指天,神情透出丝丝恐惧,那意思很明显。
容非渊微不可查点了点头,比起天璇玑的一脸凝重,他依旧云淡风轻,眼神清远。
蓦然,一颗棋子从手中滚落,砸在棋盘上发出清脆如珠的响声。
容非渊眉心皱了一下,起身便离开。
天璇玑还未从惊忧中回过神,容非渊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观云台。
这世间知道帝珈真面目的人屈指可数,表面上他是懦弱却仁慈的天帝,仙界之主,背地里却和黑暗之主狼狈为奸,干了不少黑心事。
上次人间因童男童女无故失踪,导致太清虚边缘个别星辰移位,不就是他和黑暗之主芒牙造的孽么。
天璇玑摸摸胡子,再想到如今局势混乱,自己的弟子背叛,长叹一口气,狠狠咬了一口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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魇冰趁着听颜现在兵荒马乱,带着几个随身手下便悄悄潜入,埋伏在各处山脚,等待芷离的出现。主子交代的事情,他向来亲力亲为,哪怕是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
而听颜仙山大门外,月如浓气定神闲地喝茶,几个貌美的侍女半跪着,捶腿揉肩,惬意地像是来听颜串门。
半晌,秋玄之从九层台阶上出现,明明是居高临下,却无半分气势,神态间悲痛未散。
底下妖王fēng_liú肆意,艳丽如花,端的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美景,在他眼里如同石头一般,让人乏力。
“妖王殿下光临听颜,不知又要挑出什么幺蛾子?”秋玄之脾气火爆,说话一如既往不客气。
月如浓笑开,雌雄莫辩的容颜透出一丝不屑:“没什么大毛病,本尊这次不是来挑事儿的,本尊是给你们听颜送人来的。”
秋玄之下意识朝他那看了一眼,其中一个打扮清凉的女子冲他妩媚一笑,他厌恶地哼了一声:“听颜现在不缺人,妖王殿下哪来的回哪去吧。本门中还有别的事物,没工夫陪妖王殿下开心。”
“等等。”月如浓起身,下巴抬高:“听颜真的不缺人吗?那看来这个人,对你们来说没用了。”
“汪汪,汪汪汪……”几声惟妙惟肖地狗叫声惊散了天上飞鸟。
秋玄之豁然转身,就看到被铁链拴着的,失踪数年的如镜长老,爬在地上,疯疯癫癫。
“老六!”秋玄之失态大叫,眨眼来到如镜长老身边。
“老六!老六!我是大哥啊!”
一股难言的酸臭味从如镜长老身上散发出来。
“汪汪,汪汪。”
云如镜冲秋玄之呵呵傻笑,伸手就要扯下秋玄之腰间的灵宝塞嘴里。
月如浓嫌弃地捂着鼻子后退几步,讽刺道:“不过是魇冰送来的看门狗,在我妖界看了几年的果园,还算尽职,本尊怜惜他的功劳,亲自送他回来了。”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堂堂听颜的六长老,竟然被人折磨成疯子,还被当成看门的狗!
这不仅是侮辱他,也是在侮辱整个听颜!
秋玄之心中燃烧起腾腾怒火,几乎将他胸膛燃烧,轰地一声,一团紫色电流便向月如浓袭去。
月如浓早有准备,冷笑一声,侧身一闪,旋身之间出手,干脆利落。
风起云涌,天色立刻暗了下来,妖界之王,仙门大长老,一旦怒火被激起,足以引起天地动荡。
察觉到异常的听颜弟子们纷纷赶到,大家谁都不是傻子,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