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戛然而止,我的思绪被一个糟老头子打断了,很不情愿的将手札放回抽屉,正对着面前的老头子。
“你是方医生?”老头子褶皱的面庞,眯着浑浊的眼珠子,四下望了望道。
“是的,请问您老哪里不舒服?”我强装着笑意,尽量和气的问道。
我叫世玉,方世玉,方家的独苗可以说,大学学的医科,毕业后在这三线城市开了一家诊所,算是维持生计,与家里人联系也很少,毕竟想靠自己干出一番事业。
这间诊所是回春堂,自己筹资开的,与几个老朋友一起工作,生意还算可以,别看它表面上是一间普普通通的诊所,其实,它还有个副业。
“方医生这么年轻的哇,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老头子自顾的坐下来,眯着小眼睛贼眉鼠眼的笑道。
“老人家,哪里不舒服?我是开诊所的,不是谈笑的啊。”我有点不耐烦了,这突然冒出来的老头子不安套路出牌,嬉笑眉开的。
“咳咳,老头子我有一件东西还望方医生给看看,掂量掂量货的真假。”老头子直转正题,四下紧张的看了看,从带着的背包里摸索出一尊佛像!
我大至观了一眼,色泽暗黄带点铜绿,佛像面目有点残缺,剥落的铜臭在桌面散了一点。
更为触眼的就是佛像胸前端着的佛手竟然通红,像是蘸着鲜血一般,慑人注目!
血佛像!
我也是心里颤惊,没有过多的表现在脸上,“一分货一分钱,货可以有真有假,没钱就不能久留。”没好气的道,因为这怪老头子始终带着渗人的笑容,好似笑面佛一般,却透着邪气。意思就是没钱你可以走了,不要耽误我行医济世。
“哎,方医生,这哪里的话,这尊佛像自然是真的,老头子带过来就是让你看看多少年份。”老头子一挺腰杆,迅疾的将佛像好生的收回背包里,又凑过来贴在我耳边道:“是老赖让我过来的。”
我一听一怔,老赖!怎么,难道他回来了?不是前些年去西藏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斗转想了想,放下脖子间挂着的听诊器,起身说:“那好,就算是老赖介绍你来的,给他一个面子,你跟过来。”说罢,我也不看那老头子,自顾的朝着身后的侧门推开。老头子怀抱着血佛像赶忙的跟着我进来。
这就是这间诊所的另一个副业,古董明器鉴赏或者托关系卖出去,在这里有很多名家典藏,各个朝代的古董,当然大部分都是赝品,不然我也不至于活成这样,只是大小听从爷爷耳濡目染,眼神独到,在这古董鉴赏上颇有名气罢了。
行里人称我们这类人为阴眼,因为看的都是过去的死人的东西,自然沾了不少阴气,看的也就比常人多一些东西。
推门而入,经过七八婉转的走道,来到一处偌大的大厅。四周木架上摆放着不少瓷器,花瓶,玉器等古董,墙面也悬挂着一些大家的字画书帖,用来装饰,中间一张八仙桌,空荡荡,自然是鉴定的桌面。
我脱下大白褂,迅速的套上一件黑色长袍,麻利的套上橡胶手套,拿出鉴定工具,示意老头子将血佛像摆在八仙桌上。
老头子倒也听话,紧紧快的打开背包,麻利心细的拖出血佛像,小心翼翼的摆上去,我侧眼稍微瞄了一下,好个老家伙,包里好东西到还不少,难怪先前翻出血佛像时那么磨蹭,原来有这么多好东西。
我也没往心里去,做这一行的就是要守规矩,别人的不拿不抢,犯忌讳!死人的东西尤为避讳,阴气太重,尤其像这些从土里挖出来的东西,不干不净,多少沾染了一些不详的不干净的东西,平常人都很避讳这些,但是放在掘金士考古人眼里,没有这些东西,因为在这类人眼里不是金银财宝就是国家遗产,反正都有各自的说法。
那么作为阴眼没有什么可以担待的,我们只是看,看它的出身,看它的年龄,看它的风水八行易经八卦,其他的都是持有者的事,我们自然有自己的一套法子将这些不干不净的东西转嫁出去。
“怎么着,方医生还有两套工作服呀,一黑一白,倒真是搭配呀。”老头子撑在桌边,开着玩笑,露出一口大金牙,褶皱的脸皮看的我都想一拳打过去。
看样子还是个惯犯,这么多的土贝【土里的宝贝----明器】,看来没少鼓捣倒斗,不然这一口大金牙不会这么晃眼。
我白了他一眼,顺手拿起桌上的放大镜,弯下腰仔细的一寸一寸一厘一厘的观察着血佛像。
透过放大镜,我可以清晰地看见这尊佛像的纹理质地,铜器熔铸,纹理结构清晰,线条明硬而又不娇柔做作,是上品。佛面,佛眼的熔铸雕刻细纹可见,生动有形,佛眼可生花。佛面虽然铜臭剥落,但是那浓郁的佛面气息还是有的。佛身丰腴有形,一直移动放大镜道这尊佛像最为关键的佛手部位时,我才吓了一跳!
端着的佛手,不是铜黄金色,没有铜绿,只是彻骨的殷虹,犹如婴儿的鲜血一样赤红,好似要滴落一般。
一种压抑的气氛刹那涌上心头,顷刻间居然着了这血佛手的道,心神都被吸进去了。
不是寻常东西!
我当下一把按住放大镜在桌满,厉声严词的朝着这个突如其来跟了一路的老头子沉声道:“这佛像哪来的?!我看不是值得供奉东西吧!”我紧盯着老头子的眼睛,不放过蛛丝马迹。
老头子似乎被问到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