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之下,罗妍孤独看书。。
远处时不时传来粗野豪放的喧哗吵闲声。
隔壁,照顾罗妍的十几名健妇凑了一桌,以不逊于男子的气魄和豪情,吃喝闹了近一个时辰,估计现在多半都躺在床子底下。
为什么总觉得无双寨的水匪比府衙里的官吏更亲切随和,为什么心中那个人身影已在变淡,傅击浪反越来越给予她强烈印象呢?
罗妍叹了一口气,这就是我的命运吗,从一个知府的小姐沦为长江大水匪头子的侍女。回答范依林是真的卖身葬父时,罗妍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面对最悲惨的命运,纵使沦落青楼,罗妍亦会勇敢面对,不过是白绢一丝系芳魂罢了!
堂堂正的君子范依林做事出人意料,竟一转手将罗妍送给了傅击浪,罗妍初闻将置身于强寇水匪之中,几分好奇几分绝望几分悲情还有一份赌气。
谁料赫赫有名的长江水路大水匪头子傅击浪竟然丝毫不像传闻中那样,反而是…罗妍实在是难以形容。
我该如何面对一切呢?罗妍问自己。
外面忽传来震耳欲聋的叫嚷声。
出什么事?
罗妍一惊。
声音越来越响亮,而且向罗妍住处接近。
记得傅击浪任机牙都下了命令,禁止无双寨的人骚拢自己,罗妍怪了,今晚是怎么回事?有人借酒醉闹事吗?可以前同样的盛大宴会,并没有如此做啊!
罗妍来到院子里,想看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情。
上百个火把将天空照得通红,无数无双战士拥着他们的总令主尽情说笑着快步走来,他们当中许多人包括傅击浪脸上都是通红的,走起路来摇摇晃晃,标准一副醉鬼模样。“喝,再喝!”傅击浪抱着个酒坛子大声叫喊。
“不能喝了,再喝总令主就倒了!”
“是啊,春霄一刻值千金!”
“酒为色之媒,今夜总令主洞房花烛夜!”
脸一下羞得通红,罗妍忽又反应过来,她立刻退入了房中。
“来人,将这里无关人员统统清出去!妈的,女人都这么能喝!”任机牙声音说:“王超强王超刚,你俩各带一队人,守在这周围,不准任何人进去。谁他妈的误了总令主的好事,我明天打他一百大板!”
乱七八糟众人应着。
“都走开,都走开!”任机牙叱着。
“别走,再干它三大碗!”
傅击浪豪气的声音大叫着。
恍惚间,外面一下无比安静。
踉踉跄跄,傅击浪踏入了罗妍的闺房。
心里有那么点紧张不安,罗妍站起来说:“总令主!”
“茶,最浓的茶!”傅击浪一团泥似瘫在罗妍床上,喃喃说:“毛巾,热毛巾!”罗妍全明白过来。飞快为傅击浪准备。
院子里所有的闲杂人等全被任机牙赶出去了,只剩下了傅击浪和罗妍两人。头上敷着热毛巾,又灌进几杯浓茶下肚,傅击浪稍稍恢复了一点活力。。“总令主…”罗妍想说什么。
“啊!”
傅击浪闷哼一声,身体突然蜷成一团,脸上露出无比痛苦神情。怎么了,罗妍惊慌失措。
身体在床上滚来滚去,傅击浪一手捂住嘴巴,一手护住腹部,汗珠顷刻布满额头上。他喝得太多,原来强压下去的伤势被诱发了,罗妍恍然大悟,身为长江水路总令主在无双寨唯有躲入自己闺房,才能放下伪装的外表,真正面对一切。
无法想象傅击如何强装笑脸面对众人,又一杯接一杯喝下那似断肠毒药似的烈酒,罗妍深深同情傅击浪,人活着,都这么不容易吗?
“咳!”
傅击浪紧捂住嘴,用了近乎所有的力气将涌到嘴边后热血咽了下去。汗水朦胧了他的双眼,痛苦麻弊了他的神经,傅击浪用顽强不屈的意志抵抗着伤痛,绝不肯屈服
对于傅击浪,罗妍有心无力,若是能为傅击浪做什么,她是会毫不犹豫去做。可她,现在什么做不了。
与伤痛得作战似乎永无非止,傅击浪苦苦挣扎奋斗,将他精神**的每一分力量都投入到这看似没有希望的战斗中去。
罗妍,作为一个武者,作为一个顶尖级武者,是绝对不会轻易为**的痛苦所击败的!摧毁他们的一定是意志的崩溃,无论是在战斗中还是在生活中!
罗妍从脑海里搜索到的她那可怜的江湖知识,只有陈燕君这一句能和傅击浪情况有点联系。傅击浪能当上长江水路总令主一定是个顶尖级的武者,也一定有超强的意志力。罗妍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给他真正的帮助,她唯有倾尽自己力量去做,因为她无法坐视傅击浪忍受痛苦。
熄灭了屋内所有烛火,罗妍从容真诚不容置疑的话说:“总令主,我相信你一定能创造神话奇迹!”
夜是这样的深沉,没有了明亮的月光,连星星亦不肯放射出它们微弱的光芒。漆黑的屋子里,罗妍倾听着自己的呼吸声心跳声,还有傅击浪痛苦压抑的喘息声。
明媚的晨光从窗子口洒在了罗妍身上。
一夜不眠高度深张的罗妍神经终于松弛了下来。
傅击浪盘膝在她床上打坐,呼吸声已十分平和,单看那近乎湿透的锦被床单就知,他一夜与伤痛作战是如何惊心动魄。
院子外面传来健妇们叽叽喳喳低语声。
有人来了。
瞟了傅击浪身体一眼,罗妍做出了决定。
换了一套宽松的衣服,打散头发,罗妍赤足穿双拖鞋走出了房间。“嘘!”
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