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点野菜沫子,加了点羊骨炖着,将就着吃吧。”那妇人舀出几碗来给那些人,还给自己舀了一碗,喝下去满脸的都是满足。
莫那缕瞧着那妇人也喝了之后,才对其他人点点头,一群人顿时满脸喜意的拿过碗喝下去。
那边的房间里,高大的女人将肩头上的清则放下来,清则吓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娘子,请自重!”亏得那些人还没有捆住他的手脚,不然他这会可真的是要任人宰割了。
清则以往也在平城中见过鲜卑女子,但这一群人的作风结结实实把他给吓到了。
“……”那女子蹲下来,看着他,眼神复杂。
清则被看得连连向后退,他舌头都快撸不直了,“贫道乃是修道之人,不能这样的!”
“我听说道士也成昏生子的。”那女子道。
“可是贫道不一样!”清则压低了声音,他急切道,“这事原本就要你情我愿,但是贫道不愿!”
“若是真的……”他脸上红的快要,“娘子若是有身……那不是罪过吗。”
“我们鲜卑人不讲究汉人罗里吧嗦的一套,”阿难心里偷笑,但是面上还是要逗一逗清则,“有了就有了,生就生呗,大不了我自己养着,到时候就是我家的人了。”
“……”清则听到阿难这么说,差点把眼珠子都给瞪出来。他嘴张的老大,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哎!”清则重重叹口气,知道自己若是不说再重的话,可能就要真的在这里被办了。
“那些人不是好人!一路上过来的时候,对见着他们的人从来不留活口,娘子还是赶紧的快走,晚了就来不及了!”清则想起这一路上枉死的人,神情间不免带了些许失落。他看着那些人被莫那缕杀掉,但是却救不了他们。
“……”阿难长叹一声,“道长,是真的记不住我了么?”
清则闻言,面色古怪,他抬起头来,望着阿难看了好一会。
阿难见着他这样,就知道他是真的记不得了,不过阿难也不伤心,她原本也就没指望清则能记住她。
“道长可还记得,几年前山上来了一个女冠居住,身份是宫里的贵人?”阿难瞧着清则眼睛瞪得快有牛那么大了,“那时候,那位夫人身边跟着一个侍婢,女生男相。”
“你、你是——”清则被她这么一提醒,终于是想了起来,若不是阿难提醒他还真想不出来,那会他对阿难不过是萧妙音身边的侍女罢了。况且这么多年没见面,阿难的容貌比过去有了变化,和男子更加接近,他实在是认不出来。
“嘘——”阿难一根手指头按在唇上,示意清则消音。
“你怎么会出现在此处!”清则压低了声音急切道,“这些人都不是善茬,快些走!”
说着清则也觉得奇怪,那位女冠眼下已经成了中宫皇后,她身边的人也应当一同享受富贵才是,怎么阿难会出现在此处?
“我们就是冲着那几个人来的。”阿难笑了笑,她眼睛看着外面,过了一会外面传来环首刀拔出的声响。
清则的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这!”
接着几下兵刃交接的激烈碰撞,阿难听到这声音,从褥子下摸出一把环首刀来,她拔刀出鞘,寒光映照在眼眸上。
那模样被清则看在眼里似乎有见到了前段时间的腥风血雨,阿难的眼睛里不带有半点感情,面上一派冰冷。
“道长别出去,在这里等着,我待会就回来。”阿难说着就已经拔出环首刀出去了。
清则听着外面厮杀和兵刃入肉的声响,神经绷紧。他甚至不知道如今外面到底是个甚么状况,而阿难又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门从外面推开,清则浑身一颤,他不知道到底是谁赢了,抬头去看,见着阿难身上沾了血。她毫不在意的拿手擦拭了一下,看上去已经习以为常,外面的寒风吹起来,就将外面浓厚的血腥味道吹进来,清则闻着就要作呕。
他到底还是一个道士,不是那些鲜卑人吹嘘的勇士。
“你……到底是……”清则干呕了几下,勉勉强强是止住了,他抬头看着阿难满脸的不解。
“我如今为皇后做事。”阿难见着清则也不瞒着,“或者也可以说我就是官兵。”】
“……”清则这下听明白了,在最初的惊讶过去之后,他连连点头,面上是藏不住的喜意,“好,甚好!”
她来了,外头的莫那缕那些人一定都已经被制服,接下来就是等着他们应该有的下场,而他也该赎罪了。
“道长,你不怕?”阿难见着清则不但不怕,反而满脸的高兴,面上也古怪起来。
“我等这日不知道等了有多久。”清则靠在那里苦笑,“如今我的报应终于来了,难道不应该高兴么?”
“可是道长你会死。”阿难提醒。
“我知道,可是只有将我这条命交出去,我才能心安。”
阿难看了清则一会,“蝼蚁尚且偷安,你何必如此?”说着,她就要扶着清则起来,“皇后说了,如果见到道长你,就将你放了。”
“……”清则瞪大眼睛,“甚么?”
“皇后说了,那个莫那缕所带的先帝长子已经死了。”阿难想了想,“要是道长你没有去处,我就帮忙安排一下。”
这么多年,她名下也有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