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城里贵妇人们把这件事说了又说,不管是幸灾乐祸的还是感叹的,甚至是看好戏的,统统都不知道萧贵人出宫之后到了哪里出嫁,也没人去关心。
反正萧贵人出家了就没错了。
萧家对此是闭口不谈,也没人敢上门问这事,谁也没这么傻,往人家心口上戳刀子。猫儿最后选定了清河王妃,也就是他的嫂子。
清河王妃是萧家女,而且出嫁之前和萧妙音关系挺好,如今萧妙音遇上这事,若是不出手帮那么一把,那么这个人的为人也很难说了。
他派了人在清河王妃出行的时候盯着,结果最后还是给他看出什么来。
等到那人将清河王妃去的地方说出来之后,猫儿猛地睁开双眼整个人差点从床上跳起来,怎么去的是那个地方?
猫儿知道,母亲的一个小情人就是那山上的道士!
这可真是让他没有想到。
他从榻上起来,双臂撑住身体,眉头蹙起,过了好一会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他从床上起来,慢慢踱步到窗棂前。
因为平城天气已经冷了下来,早上起来还能见着结冰,所以为了保暖窗棂上已经让人蒙了一层厚厚的布,外面的光半点都透不进来,虽然此刻还是白日,但是在屋内和黑夜没有任何区别。
猫儿在屋子内呆久了总觉得心里烦闷,干脆抬脚出去了。
外面寒风吹的正欢畅,秋末冬初的平城,风刮在人脸上生疼,小黄门赶紧的抱着厚厚的披风追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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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丽华送来的都是必需品,没有一件是用不着的。萧妙音不和萧丽华讲客气,她如今可不是什么讲客气的时候,收了那些丝絮和布帛,就让那两个年长的侍女做冬衣。来的时候大嫂荀氏已经给她备下些过冬的衣裳,但也不知道够用不够用,毕竟平城的冬日很长。
阿难不会做女工,没事的时候就跟在萧妙音后面,做一做整理书籍的活。
“……”萧妙音从手中的书卷上抬起头,看见阿难坐在那里,双手小心翼翼的捧着书卷。
书籍在此时是家传的秘宝,都是一代传一代,世家里除了那些良田佃户,就是家传的竹简书籍最珍贵了。
萧妙音想起阿难自从小时候到了常氏的院子里服侍,好像没有学过字。
萧佻在这里放了不少的书,萧家不差钱,萧佻也经常雇人给他抄书,抄了的书就都堆在这里,她这几天翻了翻,五花八门什么都有,从占卜巫术再到兵书,几乎是种类繁多。
“我教你认字吧。”萧妙音道。反正冬天冷的要命出不去,在屋子里头闷着也是闷着,干脆不如找点事来做。
阿难得了这么一句,有些反应不过来。她还没来得及答话,外面就响起咚咚的敲门声。
阿难赶紧起来开门。如今萧妙音这里没几个人,她身高外貌像男人,就算有事也是她先出去。
她问了问来人是谁,外面的人有一把好嗓子,如玉如珠,听得人心醉。
打开了们,阿难呼吸一窒,门外站着的是个身高八尺的高大男子,男子身着粗布道袍,头发乌亮在头顶结成发髻以木簪固定,肌肤似雪,双眼黑如点漆。
眼睛微微一眯,似是生出无限笑意,难得的是还不让人觉得轻佻。
“贫道是山上道观中的道士,道号清则。”那人开口了,礼数周到,手指在身前掐了一个诀。
“啊,道长。”阿难反应过来,面上通红。
“敢问贵主人家是新搬过来的么?”清则问道。
“是的。”阿难点点头。
“是这样,最近越来越寒冷,恐怕再过几日就要下大雪,山中不比山下,有诸多不便之处,若是大雪恐怕还会封了山道。”清则早知道道观不远处有这么一处宅院,但是这宅院平常只有几个洒扫的家仆,也不知道主人到底是哪个,如今见着这边有炊烟,就知道住进了人。
山外的人到这里,恐怕不知道山中和外面相通有些困难,清则好心之下就前来提醒。
以前也有道观中的访客遇上大雪封路,不得不在道观里住在一个来月的。
萧妙音听到那边说话,自己从屋子里头走了出来,屋子里面暖和没错,但是也挺闷,听到外面说话声就干脆出来了。
清则没有想到竟然又走出个人来,而且对方还是个女冠,不由得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