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到了之后,王平告别了两个女生,携带着一个谁都看不到的女鬼去了旅馆住宿,飘进旅馆的时候女鬼还有那么一两分的赧然之意,似乎觉得和一个陌生的男人进入这种地方开房间不太好,但马上又想到自己是鬼了,神色便有了几分落寞。
“整理一下自己,然后说一说你的事吧。”奔波了一天,身体上感受不到多少累意,心理上却有些疲倦,王平随意地松开手,任由拉杆箱立在地当间儿,随意坐在床边儿,靠在了堆叠起来的被子上,双腿自然搭在床上。
这种轻松的姿态让女鬼有几分尴尬,却很快抛去了这种感觉,她想要拿东西擦脸,手摸向衣服才发现,虽然这是生前的衣服,但却并不具备某些功能,口袋里是空无一物的。
王平也不太懂得鬼到底是怎样的存在,甚至不太清楚为什么只有自己能看到,但这不妨碍他迅速理解其中的部分原理,这就好像是某种直觉。
“你现在的存在应该是因为你的精神力量较常人强一些,也就是通常说的心存执念……你想想平常自己的样子。”
女鬼算是个聪明的,闭了闭眼睛,她的面容很快有了变化,血污不见了,干净的素颜露出来,多了些自然纯真,却也少了那一份精致神采,乍一看也就是中人之姿的佳人,连身上的衣服也换了一套平凡无奇的好似睡衣的长裙。
“好了,说说吧。”王平靠在那里,看着眼前好像换了一个人的女鬼,不得不感慨化妆术的神奇,上妆不上妆,原来差别这么大啊!
脑子里胡乱想着一些事情,却也不妨碍他听女鬼的讲述,这是一个很普通的故事,扣除女鬼一些啰嗦抱怨的废话,故事的内容是这样的:
曾培亮是个普通出身的高材生,普通的工人家庭,普通的生活环境,普通的学校,普通的相貌,普通的性格,在成为泛海集团公司的老总之前,他唯一值得称道的事情并不是他多么用功考上了某个高校,成为大学生,最后还成为优秀毕业生,而是他谈了一个家世来头都不小的女朋友,并且还因为跟女友结婚而一下子少奋斗了不止二十年,更是在五年前顺利成为了泛海集团公司的老总,如今还不到四十,可以称得上年轻有为。
故事听到这里的时候,王平想,也许眼前的女鬼是曾培亮的正妻,然后被阴谋害死,知道对方是有了新欢这才发出那样的怨毒之声?
然而,女鬼的自我介绍很快打破了他的这个猜测,呵呵,对方名叫袁伊人,职业是曾培亮包、养的小三——呵呵。
“所以,他的正妻都没说什么,你哪里来的那么大怨气?”
这个世界的法则似乎并不容许鬼怪的存在,至少哪怕是神国出现之后,王平一路走来也只看到过这一只鬼,所以,按照一般的“道理”推断,也许是对方的怨气冲天,然后才能够保存住精神体不变,这才有了鬼?
呵呵,一个小三,怎么比正妻的怨气还大?
那种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的阴冷之气让整个屋子都是冷冰冰的,靠近卫生间的墙壁上甚至都有了些“汗珠”。
察觉到床单上似乎也浸染了些怨气,王平弹了一下黑蜥蜴的脑袋,已经睡着的黑蜥蜴眼睛都没睁开,张开嘴喷出一股并不带火星的气,白色的气一喷出便迅速扩散成一个透明保鲜膜似的存在,女鬼畏惧地往后退了一些,险些就要穿墙而过,半个身子都退过去了才反应过来又上前半步,维持了一个“后背贴墙”的姿势。
实际上,她感受不到身后墙面的存在,成为鬼之后,所有物质的东西都像是跟她隔了一层,哪怕能够看到听到,却也无法直接触碰。她只是习惯性地用眼角余光去看一侧的桌案,维持一个与之平行的状态“贴墙”。
薄膜在她面前一步的位置停下,固定住形态,形成了一个气泡。气泡内包围的一切重新恢复了之前的干燥整洁,甚至房间原有的潮湿之气也被蒸发一空。
王平感觉舒适多了,表情放松了一些,看了袁伊人一眼,做了个手势,示意她继续说。
“我没想到他还有别人,他一直说爱我,说跟妻子感情不和,说……”袁伊人习惯性地多说了两句,抬手撩头发的时候无意中碰到了薄膜的边缘,“啊”了一声,跳着脚后退,这一下退得远了,过了两三秒才犹带几分害怕地从墙上探出头来,发现那薄膜并未扩散,这才又立回了原地,交握的双手却没有松开,握在内侧的手指焦黑了一截,像是被火烧了。
“继续说。”王平很久没有看电视之类的娱乐节目,猛然碰见这么一件事,好似还有些意思,也来了几分兴趣,追问起来。
袁伊人怯怯地看了一眼那个卧在青年衣上不动的黑蜥蜴,又看了看那个青年,咬了咬唇,继续说了起来。
她也是个大学生,不过家庭条件比较差,而她学的又是比较烧钱的画画,平时便要四下打零工赚钱,但正经的工作来钱是比较慢的,而且还不够花,学艺术的多半都会有些攀比,她不想被人比下去,毕竟,她是一个漂亮女生,还是有些虚荣的。
袁伊人后来禁不住诱惑进入了某些娱乐场所当公主,她心里还是有个底线的,但后来遇上了体贴人有成熟魅力的曾培亮,很快被攻破了心防,以为爱情到来的她最开始也是犹豫的,毕竟当小三什么的并不是好事,她也清楚,但很快就自己说服了自己,她认为她不是破坏对方家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