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赶来开的车,他对兰珂的态度依旧不冷不热,她甚至都怀疑自己在过去的某个时刻得罪过他
身旁的楚暄神色很淡然,内敛沉静,与车内的寂静十分协调,却又显得与众不同,有着强烈的存在感。他的脸很像雕像,细细地抿着唇,看不出什么表情。
换作平时兰珂还可以极力打破沉默,但今天,她心情很差,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为了他们之间的和谐的氛围去找话题。
幸好楚暄的手机铃声响了,打破了沉默。
还是他一惯的简化用语,基本只有语气词和短语:嗯,知道了,好,但态度却比∷以往温和了许多,连他冷冷的声音都有了几分暖意。
兰珂不愿承担偷听罪名,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喜欢吃醋且神神叨叨的妒妇,所以她偏头故意去看车外的风景。
不过她的听力太好了,尽管她刻意转移注意力,但也听清了一点东西。
比如说,对方是女子。
又比如说,楚暄居然认真地向她交待行踪,对她说他自己正在开会。
大概这样的事情经常有,楚暄也懒得编理由,每回和自己在一起时总会骗别的女人说他在开会,兰珂有一种恍惚,仿佛自己才是传说中的那个见不得光的小三,和他在一起时他得找借口,遮遮掩掩。
最后那女子似乎说,“阿暄,我很想念你。”
然后楚暄非常温柔地说,“你好好休养,我过几天就去看你。”
忽然又有一个小女孩的声音传来,清脆悦耳,“你要快点来哦,妈咪都等了你很久了。”
“好,我尽量。”楚暄笑着,宠溺地说。
楚暄挂了电话后,兰珂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很苍白,看起来比刚才还糟糕。
楚暄很诡异地看了她一下,仿佛被她突然变坏的心情所反衬,情绪反而变得轻松了,“我觉得夫妻之间需要坦诚。”
“你不会说你在外面除了孟西缇,还有另外一个女人,还和她有了个女儿,所以要和我摊牌离婚吗?或者要用大笔的钱打发了那个女人,然后将孩子领回家,我来做后妈?”
“都不是,别胡说,我和那个孟西缇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等你想听的时候我再解释给你听,还有我不想再听到那两个字。”
“什么?”他的最后一句话让兰珂有些摸不着头脑。
“‘离婚’这两个字,我不想再听到。”楚暄虽是解释,但那语调分明是威胁。
“好,我可以不提。”兰珂继续窝回座位上,一动不动。
大概是她的表情看似不在意,其实很在乎,所以楚暄的雕刻式表情渐渐有了变化,嘴角缓缓地勾成一个弧度,“刚刚是国外的一个表姐,别误会。”
兰珂哑然,然后发觉自己过度关注的反应已经取悦了他,没好气地抱怨道,“你的表姐可真多。”
“也不算多,算上国内的梅表姐只有三个。”
看着他一本正经地回答,兰珂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于是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就在这样一种奇怪的对话中结束了。
一觉睡到天亮,醒来时毫无意外没有见到楚暄,兰珂一开始还建议他定闹钟,习惯了才发现他体内好像有一台精准的时钟,只要时间一到就会起床,他还留了纸条,嘱托兰珂要吃早餐,还特别提醒出门时要带伞,因为今天有雨。
兰珂攥着纸条傻傻地笑了,这样温暖的提示会让她有种熟悉的安心,有一份安宁的生活是兰珂一直向往的,越平淡她就会觉得越真实,自己快乐,就会想到别人的不如意,兰珂握着手机最终还是拨通了姚琳的电话,在好朋友中最了解高小瑾的就是她了。
问清了地址,兰珂独自一人开车出了郊区,这个地方乍听之下她是不想来的,因为这里离宁天的表哥duoy的马场很近,也就是宁天出车祸的地方。
郊外的雨下得比市内大了许多,路面积着很深的水,经过几段很差的路段时,一片泥泞,连车窗都溅上了泥点,车身的状况可想而知,天上又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将那些污泥很快地冲刷掉。
兰珂的车技不高,路又滑,视线也不好,她开得更仔细,越往前巷子越窄,兰珂不得不将车停下来,下车撑着伞去找。
这里大概就是传说中本城最贫穷的地区,黑瓦白色,旧式的木制门,再次确定了地址,她推开门进去时,惊讶地发现这是一座旧式的平房,房屋虽然小,却带了一个小的院落,院中有一张石桌与几个石凳。
“贱人!老娘知道,你又嫁了一个快死的老头子,翅膀硬了!”
很突兀的尖叫声,兰珂一怔,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接着就没了声音,只有雨声。
还是那女人的声音,“老老实实做你的小买卖去,还想傍大款,说好听点是情妇,不好听你就是个娼妇!”
“你这是在说自己吗?”高小瑾嘲讽的语调传了出来。
突然那女子的声音又高了起来,“好,老娘也不知道为了谁?从现在起老娘要是再管你,就是王八蛋!”
高小瑾的声音凉凉地响起,尽管十分低,但兰珂听得真切,“这话你说了至少一百遍了。”
兰珂觉得自己现在不适合进去,想要离开,就在这时,房间的门突然被人打开了。
开门的人是高小瑾,她原本平静无波的面容,看到兰珂时竟然笑了起来,笑得滑稽无比,随后有一个酒瓶摔在她的脚边,啪的一声脆响,酒溅了一地,兰珂甚至能感觉到那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