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与地的界限就此模糊,时间也似乎忘却了前行,世界静止得仿佛遗忘了这里,竟要将这一幕永久的凝住。
楚暄终于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兰珂,他看到她脸上已经挂了几颗泪珠,抬手仔细地替她抹去,眼中是令人溺毙的柔情,他蓦地将她拥入怀里,在她耳边低喃,“之前,对不起,我只是怕你离开我。”
兰珂吸了吸鼻子,努力要控制住自己的眼泪,她的头被压在楚暄的胸前,他略带沙哑的声音透过胸腔,带着轻微的震颤直达她心里。
“记得宁天说过,你喜欢在花间游走的感觉,他还说……等你老了会开一家花店和一家陶艺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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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珂的眼泪到底没能忍住,无声地向外倾泻,沾湿了楚暄的胸襟。
曾经,她以为自己够坚强,可是原来,她比谁都软弱。
楚暄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她哭得鼻子都皱起来了,再也没有平日里的半分强悍,仿佛一只掉了壳的蜗牛,所有的武装就此卸下,他倏然间觉得心痛。
他的兰珂,并非他想像得那样硬冷,她的坚强,一直不过是被逼出来的。
“你干嘛带我来这里?”兰珂的带着哭音的埋怨。
“我带你来这里,是想让你知道,兰珂有些事情你必须面对,不论是多年前,还是多年后的今天。”他缓缓地说着,终于问道:“我希望……你可以把他珍藏在记忆的深处,然后我们重新开始……”
楚暄的心被绷得紧紧的,生怕她会马上否决,她垂着眼帘,密密的睫毛被泪水打湿了,显得格外黑而长,良久才她抬手胡乱抹着泪水,点了点头。
楚暄悬浮在半空的心一下放了下来,吐了一口气,手指颤抖着替她擦眼泪。
“楚暄,答应我一件事。”兰珂喃喃着说。
“嗯?”楚暄低头看她,笑笑,“你的事我什么时候没答应过?”
“不许开玩笑。”兰珂扬起脸严肃道。
“好好,你说。”楚暄收起笑容。
“今天,就让我最后一天想他,明天天亮了,就和他说再见。”怪她任性也好,固执也好,兰珂坚持着说。
“好,我会让刚刚那个人陪你。”楚暄轻轻抱了抱兰珂的肩。
刚要转身就被兰珂拉住了手,“你陪我吧,不习惯陌生人跟着。”
楚暄一怔,随即笑笑,“好。”
楚暄被兰珂牵着沿着山路走到了尽头,左手凹进去一块开阔地,在浓密的绿荫之处绕过一条静谧的河,河畔一排老槐树垂下长长的枝条,偶尔有碎叶或花瓣跌入水中,随波流淌。
兰珂指了指那颗树,我们到那里。
兰珂躺在树下的草地上,楚暄靠坐在树下,阳光暖暖地打在他们的脸上,听兰珂讲故事,讲她和宁天的故事。
“你大概也听说过,我的父母他们特别相爱,”兰珂自顾自地说着,“是那种让人既羡慕又嫉妒的相爱,他们经常在世界各地演出,而我第一次见我妈的时候甚至把她当做是陌生人,呵呵呵。”
“我真正的第一个朋友是宁天,你也许不知道我们刚见面时很讨厌对方,一直争吵。”
“没看出来。”楚暄笑笑应了一句。
兰珂伸手指了指河的对岸,“那边是宁天的表哥duoy的马场,在那里宁天教会了我骑马。”
“duoy是一个年轻的骑术很棒的骑师,放弃优渥的家境而投身马场经营,听宁天说过duoy从小和生在草原上的外祖母长大,因此一直坚持在这里生活,可能是长期呆在马场的缘故,他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宁天和你与他比起来都显得书生气。”
楚暄看了看自己的肤色,不禁笑出了声。
“duoy当时一直在训练一匹性格狂放的大花马,它被冠名为马场害虫,劣迹斑斑,踢伤游客,跟卡车死磕,调戏温驯的母马,搬倒马栅栏,大半夜不睡觉,学狼那样嘶叫,根本就是一头骨子里潜藏着兽性的食草动物。”
“可它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casanova,意思是美男子。那天宁天和我送回马的同时,casanova成功出逃了……就在这棵树下……”
楚暄静静地听着兰珂说着,隔着时光的路径,眼前仿佛浮现出一个画面。
画面里玩了一下午的兰珂几乎累倒了,而宁天帮忙把马牵回马厩,夕阳在他和马的轮廓上镀上了一层金边,远方,李子一样紫的晚霞,衬着明蓝的夏季天空,构成了一副马蒂斯风格的油画。
帮忙马拖回栅栏里,连宁天也不顾什么优雅了,极没形象地和兰珂躺在草地上看夜幕逐渐吞噬着残阳。
“天快黑了,阿珂我们回吧。”
“哦,嘶……”兰珂倒吸了一口气,肚子疼得要命,脸都皱成了一团。
宁天被吓到了,“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兰珂咬牙爬起来,“我肚子疼,越来越疼了,哎呦……”
“很疼?那我扶你。”
借着月光宁天看到了她棕色的裤子上竟然有一团深褐色的痕迹,他以为是沾了脏东西,指了指说道,“怎么会脏了?”
兰珂听后用手一抹,有些湿,仿佛有一股血腥味儿弥漫开来,她的腿一哆嗦顿时软了下去,嗓音都抖了,“糟啦,是血啊,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
宁天的脸突然就红了,直至颈部,其实西方教育中这部分是比中国先进的,至少宁天知道她不是什么绝症。
看到宁天有些别扭的表情及动作兰珂捂着肚子问,“怎么了?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