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是自己错了,你这张臭嘴就该多打几下,一下哪够?”全二富那张白得近乎有些病态的脸上带着一丝满足的笑意,竹竿似的干瘦身子根本撑不起身上穿着的上好料子的袍子,他没有那样的气质,却偏要装得有权有势模样,此番正笑哈哈看着方嫂。
方嫂抬起手来,有些犹豫,但还是将那巴掌打了下去。
朱福觉得有些无聊,又觉得这方嫂是既可怜又可恨,更是对全二富也完全改变了看法。
她耸了耸肩道:“全爷,马上该是要陆续有人进来吃饭了,咱们目前人手又少,耽误不得功夫了。”一边说,一边推着方嫂道,“全爷叫你出去干活,那是因为阿东昨天受伤了,你难道忍心叫阿东带伤一个人干活?还不快去!”
“是是是,朱姑娘,我去,我这就去。”方嫂感激地看了朱福一眼,然后像老鼠一样,低着头就蹿了。
全二富脸色有些不好看,他望了朱福一眼,心里不满,但终归没说什么。
朱福跟沈玉珠继续将豆腐从桶里拿到一边的案上来,呆会儿,她还是打算做几道跟豆腐有关的菜。沈玉珠的豆腐如今都是成批卖给敬宾楼的,若是不将豆腐当做主要食材做成食物卖掉的话,怕是东家那里也不好说。
经历过刚刚全二富教训方嫂的事情后,牛嫂跟桂嫂干活更加卖力起来,沈玉珠见连那魏明也一边切肉去了,不由悄悄跟朱福咬耳朵道:“这全二富一夜间变化倒是挺大的,昨儿瞧见的时候,我以为他只是敬宾楼一个小伙计呢。如今瞧着这架势,怕是要当掌柜了。”
朱福道:“有些人是从底层打拼上来的,吃过所有人没吃过的苦,所以,有朝一日当他们得权得势又得老板器重了,自然会拿架子耍威风。在他们心里,总觉得自己曾经吃过苦,所以这些在底层做事的就别想舒坦。”说完又伸手推了推沈玉珠,道,“好了,咱们只管低头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不管旁的。”
她在现代的时候,好歹也是混过一段时日职场的人,作为底层员工,什么样的事情没有遇到过?尤其是那些跟大老板有些裙带关系,又有一定职级的人,总是爱挑人错处的。
老板喜欢的,向来都是认真做事,肯吃苦耐劳,且又能给公司带来实际效益的人。这个道理放在古代,也是一样。所以,不管以后如何,朱福目前只想老老实实当她的厨娘,给酒楼多揽些生意,过年的时候也好向东家讨要封红。
多多存些银子,到了来年,才好进行下一步打算。
朱福做的是几样素食,多少以豆腐为主,还像昨天那样,出了几锅油泼面。外面生意依旧红火,虽然没有再如昨日那般,但是至少一楼大堂几乎坐满了人,沈玉珠来来回回报菜名,然后又端菜。
厨房里香味四溢,几人都忙着自己手上的活计,朱福炒完最后一道菜后,朝魏明那边望了眼。
两人离得不远,朱福解下系在腰间的围裙,笑着道:“魏大厨,我呆会儿有事情,会向东家告个假,所以得先走了,这里还得麻烦魏大厨一人照应着了。”见魏明只是一直专注炒菜,并未理睬她,她以为是厨房杂声太多了,于是又走去他跟前说一遍。
奈何这魏明只是看了她一眼,一句话没说,就又转身做旁的去了。
方嫂在灶膛里加了把柴穑醯酶崭罩旄0锪俗约憾宰约河卸鳎吞趾玫卮樟斯吹溃骸爸旃媚铮阋脖鸢媚樟耍飧鋈嘶安欢啵蛟绯坷矗芄裁凰导妇浠啊2还闼档幕埃檬翘搅耍阌惺乱c闳グ伞!
朱福朝方嫂微微点了点头,就转身走了出去。
二更:
已经近正午,外头吃饭的人越来越多了,一楼几乎已经没有空余位置。
有人就是冲着朱福的油泼面来的,此番正吃着香辣酸爽的美食,一抬头又见着了做美食的小厨娘,不由笑着朝她打招呼。
“朱姑娘,你昨儿手指受伤了,可好些了?”
“是啊朱姑娘,手指受伤就歇一歇吧,你若是彻底伤了手,这往后谁还能做这么好吃的面条给我们吃啊?”
也有人关心地问:“朱姑娘,你那外婆后来为难你了吗?哎,咋能有那样的人呢,真不是个人啊,对着自己亲外孙女那是说打就打,说骂就骂,真不是个东西!”
朱福都一一笑着应答了,又亲自招呼着客人们吃饭,她见萧敬宾此番正站在柜台后面收银子算账,就走了过去。
自打账房先生走后,这些日子以来的账目都是他亲自经手的,他算了算,发现昨天一天的盈利竟然比先前几个月还要好。他将一本账目翻来翻去,面上全是笑意,心里对朱福印象就更好了些。
“东家,我今儿要回一趟杏花村,所以想先回去。”朱福走到柜台边,见萧敬宾低头翻着账目在笑,她心里自然猜得出他是在笑什么的,因此请假请得也更有信心了些。
果然,萧敬宾一口应承道:“朱姑娘,你若是自己不说,我也是准备去叫你回家休息一日的。”他微微有些发福的脸上全是笑意,语气却颇为同情,“昨儿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你又伤着了手,该是要休养一日才行的。”
朱福谢了一声,回头望了望阿东,见他头上裹着一层白纱布,此番还在满堂地跑,不由又问道:“阿东......”
“朱姑娘,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