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根本就是讨厌林晓月的性格!她只要当你的所有物就好了!当个人偶也比现在这样好!”
“把她关起来吧!让她只能看到你!锁在只有你才知道的房间里!”
“让她恐惧、让她尖叫、让她哭泣,让她完全属于你!”
“砰”的一声,然后是“哗啦”的脆响,只不过洗手间的隔音效果很好,只要关上了门,声音就不会传出去。还好早已放学,洗手间里只剩下路云帆一个人。他沉着脸,将陷在镜面中的拳头收回,掉下来的玻璃渣更多了,混合着鲜红色的液体落在陶瓷的洗手池里,被水流冲成一缕缕红丝。
路云帆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吐出,脸色恢复平静,冲洗着自己还夹杂着玻璃碎屑的左手,右手指甲用力,直接将碎屑从伤口中抠了出来,疼痛也没有让他的表情产生任何变化,连手抖都没有。
撕裂的伤口到底是在水流的冲刷下不再流血,但是泡得发白是免不了的,就这么出去的话,肯定会被林晓月注意到。路云帆拿起放在旁边的西装上装,往左臂上一搭,顺便遮住左手,只露出指尖。这样就没问题了,还好没有把血溅到身上,他对着残损的镜子整理了一下仪容,才走了出去。
林晓月正在外面靠着墙壁站着,虽说现在壳子是个男的,但是要她去男厕所,还真是不好意思。见路云帆走出来,她立刻来了精神,注意到路云帆的打扮倒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你这个样子,看上去还真像是职场精英啊。”林晓月打趣道,随即自然地切换了话题:“晚上去哪里吃饭?我可是把吠舞罗那边都推掉了,你可一定要给我找个好吃的地方。”
“没问题。”路云帆满口答应,“不过你把十束多多良就这么拐跑了,真的好吗?”
“放心,十束先生自己可是非常高兴呢。”林晓月耸了耸肩。
晚餐结束,路云帆正打算送林晓月回去,她就自己先摆了摆手:“我现在可是‘男人’啊,就算一个人回去也没问题,云帆你还是早点回去吧,没记错的话,你还要备课?”
路云帆无奈地笑了笑:“确实需要备课,不过你也一样……”“对我来说那只是小菜一碟啊!”林晓月神气活现地拍着胸口,“所以我自己回去就好了,至于那些事,等到明天午休的时候我再去问你,拜拜咯!”那些事指的当然是剧情等等,路云帆当然听得懂。
看着林晓月跑远,路云帆也放松下来,一直收着的左手也露了出来,伤口已经开始结痂。只是看样子,明天还需要戴上手套。今天因为是刚入校,关于剧情的事林晓月也没问他,是想要慢慢来吧?还是那么慎重,拖延时间对他来说可能会有点难熬,不过,总能熬得过去的。
路云帆朝着车站走了过去,他目前住在苇中学园的教职工宿舍里,那艘名为天空帝国的飞艇为了不引起怀疑,仍然在飞行中。作为白银之王,他的出现当然会告知黄金之王国常路大觉,而目前他的情况,也统统坦白了,毕竟……如果他真的失控,总得有人来处理善后。
“那个,你这种行为,真的好吗?”十束多多良有些吞吞吐吐地说。
如果不是因为精神交流,他的话一定会被呼啸的风声割裂得不成语调。林晓月没回话,她正以和列车相同的速度,在车厢下方借助死气火焰飞行。对于列车的轨道居然在上面这种事,她有些不爽,如果是正常的轨道,她只要把自己固定在车厢顶上就可以了。
不过,这样也好,在车厢下面,也可以避开路云帆的精神探察。
林晓月浅浅地换了口气,有念压在身前充当保护,她当然不把那点风压看在眼里,只不过此时让她心情沉重的是别的事情——路云帆有事瞒着她,而且看样子还是不小的事。
如果说之前不主动触碰她或者是避开她的触碰,她都可以忽视,那么从洗手间出来后的变化,她就绝对无法忽视了。即使他把伤口和手指都清理得很干净,那股血腥味也没逃过林晓月的嗅觉。反倒是路云帆自己,可能是因为接触了不短的时间,他自己闻习惯了,没注意到血腥味。
吃饭的时候也是,回转寿司很好吃,然而两人并排坐在吧台前,他还特意坐在了她的左手边,用的也是右手,左手几乎没有动过,就算移动也尽量避开了她的视线,明显有问题。
她的确在很多时候都没心没肺,也对路云帆充满信任,但是这不代表她会忽视路云帆。
那是她所爱的人,就算心里很清楚,路云帆瞒着她很有可能是为了她好,林晓月也不会让他独自承担那些事。林晓月按住了自己的心口,在察觉到路云帆受伤时,她想过要变脸,却还是忍了下来。因为她不了解情况,就算她追问,路云帆恐怕也不会如实告诉她。
所以她自己去看就好,并非是不相信路云帆,只是不想他一个人承受痛苦。
那样的话,她反而会觉得更痛啊。林晓月用力按了按心口,神色冷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