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六日上午八点开考。
第一门考的是历史,历史大多数是死记硬背的题,对江睿变.态的记忆力来说根本没难度。发完卷纸不到半小时就做完了。
检查了一遍确定没问题后,江睿放下笔。因为他坐在靠窗的位置,刚好能看见楼下,江睿一扭头就看见楼下停着一辆银白保时捷。因为是在楼后面,大多数陪考的人都在前面等着学生出考场,所以这里并没有什么人在。
江睿惊得下巴都快掉了,保时捷在后世都是豪车,更别提现在。有钱你都不一定能买到。
不用想,车里的铁定是那位爷。
果不其然,依旧从头到脚一身白的容静堂从车里下来,似乎早就知道江睿的位置一般,抬头就朝他的方向看过来。
江睿不期然对上他的视线,心里一跳。
容静堂把围巾往下按了按,露出精致清冷的面容,朝江睿的方向微微点头。
江睿的考场在二楼,两人的距离足以看清对方的表情。江睿瞧着容先生那颜值爆表的脸,觉得有点受不住,赶紧收回视线。
接下来的地理还有下午的语文和化学,容静堂一直全程陪考。江睿下笔有如神助,除了语文剩下全在开考半小时内完成。做得出乎意料的顺手。
第三天上午最后一门外语。这是江睿的强项。前生他经常跟着王城晖出国,这方面特意培训过,不管是基础知识还是口语都很出色。尤其是口语,除了标准发音,他特意学了好几个地方的方言口音,比如纽约和伦敦。
大部分人听完听力,还在发愁单选的时候,他已经放下了笔。反复检查两遍试卷,一到规定的提前交卷时间,他就起身交了卷。
江睿交卷的过程中感觉到好几道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他能想象那些人的表情和心情。
江睿嘴角泛起笑意。
一出考场,江睿就先去厕所给还在大楼后面等着的容静堂发了条短信:【我出考场了。】
那边回的很快,几乎是立刻回了条:【什么时候有空,我陪你庆祝一下。】
江睿看到后怔住,不对啊,他一个刚中考完的学生能忙什么,真正忙的该是他容爷才对吧。
【看你的时间,我随时都有空。】
正准备上车的容静堂看见这条短信动作一顿,回复道:【明晚八点,太白楼,上次的包厢,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江睿笑着回复。
*
江睿一从楼梯口出来,就被眼尖的何馥兰瞅见,扯着丈夫就朝儿子小跑过来。
夫妻俩也不知听谁说的,下考场之后千万别问孩子考得怎么样,不然会给孩子造成心理压力。两人愣是憋住没敢问一点关于考试的事儿。
“睿睿你考了大半晌了,这会儿饿不饿?要不咱这就回家,妈给你做好吃的?”何馥兰递给儿子袋纯奶解渴。
江睿在心里享受了一会儿父母小心翼翼的关心,随即笑道:“今天爸也下厨做几道菜吧,做条鱼,再炖只鸡,对了还有我最爱吃的回锅肉!妈做的红烧肉我馋了好久了,这次必须得有!还有肚丝汤!”
何馥兰闻言拍了儿子一巴掌,气笑了:“你这孩子,在家吃饭还点菜,架子不小啊!”
江睿赶紧躲父亲背后:“这不是当提前庆祝么!”
江建军护着儿子躲开媳妇的铁砂掌,大笑:“睿睿说得对,咱家现在又不是吃不起,儿子想吃咱就做!”
何馥兰看着勾肩搭背好不亲热的父子俩,冒酸道:“这会儿你们爷俩倒站成一队,我成阶级敌人了!”
一家三口边走边聊,不远处一个微胖的妇女快步走过来,嘴里喊着:“江哥江嫂,等等,你们见我家诚诚了吗,你们睿睿都出考场半天,我家诚诚这会儿怎么还没见人影?”
何馥兰看见那妇女后,脸顿时拉下来,敷衍道:“原来是桂芬啊,我们没见着诚诚呐,你再等等吧,说不定诚诚正准备出来呢。”
孙桂芬走到跟前,瞥了一眼江睿,笑道:“我们诚诚就是做题认真,不到最后一秒钟,眼睛就离不开卷纸,对了,睿睿你这次考下来觉得怎么样?能上四高吗?婶儿在四高有熟人,真不行的话,婶儿替你跟人家说说。”
江睿谦虚道:“谢谢孙婶儿,我这次考得还行。诚哥人比我踏实,也比我勤奋,听说昨儿晚上还学到十二点呢,这回肯定考得不错。”
孙桂芬闻言笑眯了眼睛,“哪儿能啊,你可比你诚哥脑子快多了。”话虽这么说,孙桂芬心里怎么想的可说不准。
何馥兰之前开裁缝店,跟孙桂芬是竞争对手,同行之间难免磕磕碰碰的,偏偏孙桂芬是个不饶人的,而且好攀比,什么都要和别人比一比。
村里就两家裁缝店,孙桂芬自然把何馥兰当假想敌,成天比完收入比手艺,比完手艺又比家庭,比男人,比孩子,只要能比的,她都得扯上何馥兰比上一通。
何馥兰是个好性儿的,可遇上这种攀比狂也真心受不住。本想着现在她的裁缝店关门了,孙桂芬对她敌意也能小一些,谁知这孙桂芬看样子是更来劲儿了。
孙桂芬大儿子李诚当初没考上镇一中,上的三中,听说在学校回回都是年级第一。这可把孙桂芬嘚瑟的,天天跟何馥兰拐着弯炫耀。
她也不想想,三中能跟镇一中比吗?三中的第一名到镇一中连重点班都进不去!
现在中考成绩还没出来,孙桂芬就觉得她儿子一定比江睿考得好,还追着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