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宇文长乐这样问,刑部侍郎面色一紧,恨然道。
“那个小贱人嘴巴硬得紧,逼问了半天都不肯招,原是可以动刑的,只是这件事闹得大,朝廷里上上下下都在看着,若是严刑逼供,只怕不是那么妥当……”
闻言,宇文长乐倒也不介意,微微颔首,脸上并没有露出不悦的神色,依然噙着浅笑,衬着那张明艳动人的脸,看在眼中十分赏心悦目。
“大人的难处,本小姐明白……大人能忧本小姐之忧,为本小姐做到这般地步,本小姐就已经很感激了……”
原以为自己办事不利,会遭得宇文长乐的埋怨,却不想她竟是一点儿嗔怪的意思也没有,语气软软的,听得他的一颗心都快化了!
吞了吞口水,刑部侍郎笑得谄媚,连声应和了两句。
“七小姐客气了!查案本就是在下的职责所在,犯人早一日招供,便能早一日洗脱七小姐身上的嫌疑和猜忌,在下也能早一日同上头交差……只是没想到,这个宇文碧柔看起来柔柔弱弱的,骨子里却是硬气极了,一口咬定她是被冤枉的,不仅不肯招人,还反咬七小姐一口,当真是伤脑筋……”
宇文长乐微勾嘴角,清媚的眼眸中一闪而过凌厉之色。
“大人不必头疼,本小姐今日前来,便是为了帮大人一把,奉劝九妹勿要负隅顽抗,徒增牢狱之苦。”
刑部侍郎闻声不由一喜,扬眉道。
“七小姐有办法?”
“还望大人行个方便,容本小姐同九妹单独说几句话。”
“这个简单,七小姐且随在下来……”
说着,刑部侍郎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继而迈步走在前头,引着宇文长乐走到了地牢深处。
因着宇文碧柔所犯之事干系重大,故而她们母女二人被严密看管,单独关押在了一间森冷的暗牢之中,手脚都上着镣铐,便是插上翅膀也难飞出去。
“七小姐,她们就在这间牢里关着。”
行至暗牢前,刑部侍郎顿足停步,语气恭恭敬敬的,仿佛在接待一名贵宾。
不等宇文长乐走近,一听得“七小姐”三个字,牢里的人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样,“噌”地就跳了起来,冲到栅栏前张口就骂,劈头盖脸地喷溅着滔天怒火!
自然不是宇文碧柔,而是五夫人。
“宇文长乐!你这个天杀的贱人!你来这里做什么?!还嫌害得我们不够惨吗?!想来看我们笑话是吗?你死心吧!柔儿是不可能认罪的!只要柔儿不肯画押,这桩案子就结不了,任你编出再多的罪证,也摆脱不了酿下冤案的嫌疑!更不可能替你洗清罪名!”
被五夫人的尖锐嗓门刺得耳朵生疼,刑部侍郎皱了皱眉头,冷下脸色,厉声下令道。
“来人,把这个女人拖出去!”
宇文长乐却是不以为意,抬手拦了一拦。
“不用了,本小姐说几句话便走,用不着这样麻烦。”
“那好吧,”刑部侍郎抬眸朝她看了一眼,目露关切,“在下就在外头候着,七小姐若有什么吩咐,只管开口便是。”
“谢大人。”
见不得刑部侍郎对宇文长乐唯命是从的姿态,五夫人气得满脸通红,扯着嗓子只管骂,噼里啪啦的连珠炮一般,连喘口气都不曾有。
“贱人!蛇蝎毒妇!你这个阴险卑鄙的贱蹄子!别以为买通了刑部的人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总有一天你会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充耳不闻五夫人的谩骂,宇文长乐只笑盈盈地看向一言不发的宇文碧柔。
宇文碧柔虽然没有吭声,但从宇文长乐出现的那一刻起,怨毒的目光就落在了她的脸上,片刻也没有挪开。
眼下四目相对,更是飞溅起了四射的火光。
“九妹,你是聪明人,我就不跟你兜圈子了……如今落到这般田地,没有人会帮你求情,也没有人会为你疏通上下的关系,就连父侯都将你当成了弃子不再过问此事,所以……你的死已然成了定局,是不可能活得了了!然而话又说回来,看你这样惨,我竟然还有些羡慕你……”
宇文碧柔凝眸。
“羡慕我什么?”
宇文长乐盈盈一笑,目泛流光。
“我羡慕你……在这样窘迫的处境之中,竟然还能得到唐少爷的怜香惜玉,为了不让你死得太难看太痛苦,想要保你全尸,而委曲求全放下身段,同本小姐求情。”
一听这话,宇文碧柔陡然变了脸色,眼眸中神色复杂,掺着三分心疼,以及七分怨怒!
“唐少爷!他……他求你了?!”
“可不是嘛……要不然,你以为本小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么阴森肮脏的地方,谁愿意来啊!”
闻得此言,宇文碧柔沉吟片刻,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整个表情都狷狂了起来,猛地起身扑上前,抓着铁杆瞪向宇文长乐,连带着声调都尖锐了几许。
“他答应你什么了?!唐少爷他……跟你说了什么样的条件?!”
见她紧张,宇文长乐眼尾微抬,笑得更欢了。
“你说呢?本小姐什么都不缺,除了你最在乎的……还能稀罕他什么?”
“你妄想!”不等话音落下,宇文碧柔就疯了似的厉声打断了她,“宇文长乐你别做梦了!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的!你别想得到他,一辈子都别想!别想!”
听她喊得凄厉,宇文长乐也不说话,就那么笑盈盈地站在一旁,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她的嫉妒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