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黎每天都会到秦府,却也每天都被秦父派人挡在门外,或许是因为自知理亏,华黎并未强闯,一直安静的在外等待,这种状况持续到秦湛醒后的第三天才结束。
秦湛的病仍未全好,裹着狐裘恹恹地靠着软榻,华黎的目光落到他那苍白的面容和毫无血色的嘴唇上,心里不由得一阵揪紧。
“融淮……你听我解释。”
秦湛可有可无地抬了抬下巴,华黎的解释简洁明了,无非就是因为孩子罢了。
最后,华黎说,“我以后都不会再去那里,等到孩子生下来,那女人随你处置。”
秦湛摇摇头,“清殊,这不是雨晴姑娘的问题。”
华黎有些不解地望着他,他一向将感情与身体分得很清,便又更加不明白秦湛究竟是在计较什么。
秦湛扯了扯嘴角,想也知道华黎的想法,他垂下眼睑,淡淡道,“如果我说,我想娶一个妻子呢?”
“不行!”华黎几乎是在下一秒便将拒绝脱口而出,他牙关紧咬,根本无法想象秦湛和别的女人相拥而眠的场景。
“为什么不行?”秦湛看着他,笑容依然温和浅淡,但那上翘的弧度却带着些不易察觉的讥讽,“我不爱她,只是为了秦家血脉得以延续而已,为什么不行?”
华黎顿时语塞,皱了皱眉道,“融淮,你别和我赌气,我知道我这样做有失妥当,但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爱上别人。”
见秦湛依然沉默着不说话,华黎更急了,“我……融淮,我只碰过她一次,其他时候也没再去过。如果不是那贱人摔了非叫我过去否则就不就医,我也不会……融淮……”他祈求一样地望着秦湛。
秉持着沉默是金的原则,秦湛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华黎这种做法也算是最原始的代孕形式,他实在是不好说什么。华黎没变心,对雨晴也是跟对待工具一样的态度,他是自私心狠了些,但对待感情,却也是实实在在的。
如果说是秦湛自己面临这样的情况,在和哥哥势不两立的情况下也不敢随便就同意过继孩子,万一对方用那孩子耍什么手段就遭了。为以防万一,他会直接娶个门当户对的妻子生个货真价实的血统高贵的娃,先把家族照顾好再说,感情这种东西太过虚无缥缈。
这样一想……
秦湛有些心虚地拢了拢狐裘。
华黎以为他是冷了,连忙走过去把窗户关上,然后又退到秦湛跟前,半跪在地上抱住他。
“融淮……”华黎凑上去轻吻着秦湛的眼睫,逼得他不得不把眼睛闭上,然后才辗转着吻上他的唇。
秦湛眉头一皱,在华黎贴上来的下一秒便伸手将人推开。
“我累了。”他缩了缩身子,把脸埋在柔软的白毛里。
华黎不敢硬逼他,只好道,“那你好好休息,我……我明天再过来。”
“没用的。”秦湛说,眼睛依然闭着,“清殊,你知道我这个人最受不了什么。你既然碰了她,就不——”
“融淮!”华黎制止了他打算继续说下去的话,脸色因为秦湛的抗拒而逐渐变得阴沉,他抿了抿唇,努力克制了一下焦躁不安的情绪,“你好好休息,先冷静一下想清楚,我明天再过来。”
秦湛懒洋洋地躺着,房门合上的声音响起,他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地睡了下去。
随后的几天,天气渐渐好起来,秦湛和华黎的关系却依然僵着,海棠以一副娇媚的样貌跟个地痞一样嘴里叼着根草看着苏凌忙前忙后地削水果给秦湛吃,脑中又回想起前世秦湛爬树上帮那狐妖摘果子的场景,心中一阵快意。
秦湛见海棠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不由得失笑,拿了半块去了核的苹果朝他招招手,“吃吗?”
海棠眼睛一亮,吐掉嘴里的草跑了过去,张口便就着秦湛的手咬下。
苏凌一脸面无表情,看见那海棠妖的舌头甚至扫过了秦湛的手指,眉头瞬间便皱了起来,一把扯过布巾给秦湛擦手。
海棠被他那嫌弃的神情和动作给气着了,张牙舞爪地就要嚷嚷,却又被秦湛的一块苹果给堵住了嘴巴。
“乖,吃苹果。”秦湛笑眯眯地摸了摸海棠的头发。
海棠气呼呼地咀嚼着,两颊鼓起,活像只偷食的仓鼠。
有什么好摸的!
苏凌瞪了海棠一眼,低头看去,秦湛尽把那些他准备的水果喂给了狼崽和海棠妖,自个儿一个也不曾吃上。
他拿了瓣橘子递到秦湛嘴巴前,想直接喂他,却又不敢,只得期期艾艾地举着。
秦湛往后微微仰头避过,抬手接了橘子,加莫一个纵身便跳上软榻卧在秦湛膝盖上,狼头一伸舌头一卷,差点没把秦湛的手指一起吃下去。
苏凌有些失望,勉强勾了勾唇角,“外面还有些樱桃,我去拿进来。”顺手把剥了一半的橘子放回桌上。
走到院子里,却又想起忘记拿盆来盛樱桃,便又折回去,刚一转身,苏凌就看见那只狼崽用爪子拨弄着橘子皮,将其完全剥下来后才凑上去,嘴巴小心翼翼地叼住一部分,眯着眼去喂给秦湛。
秦湛也不介意,跟狼崽亲密地分食了橘子。
苏凌的心猛地一沉,这时才不得不被迫面对一个他不断想要回避的原因,秦湛不是不爱吃水果,只是不想吃他拿过的罢了。
他默默地退了出去,靠在门板上怔怔地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里面又传出秦湛的声音,“想吃樱桃?还要冰的,怎么要求那么高。”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