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几日阴雨,这一日终于天放晴了。这样的好日子,太后的身体似乎也好了起来。于是皇后和荣慧夫人便也各自回宫,不用在长乐宫侍奉了。
宫女春时被害一案的真凶也已经落网,但却在狱中自尽了。为了安抚赵长宜,太后将其晋为容华,并特别赐号为‘敏’。宫中诸人一时不解其意。
更令人想不到的是,之前的襄容华被褫夺封号关进了冷宫。个中缘由,外人更是无从知晓。
但如今,偌大一个昭阳宫里,却只剩了个赵长宜。宫里人的心思便又活泛了起来,便是在那宫外,也听得人时常说起赵长宜来。
“那便是赵长宜的弟弟么?”秦婉静同秦姝玉两个结伴,沿着渭河缓缓而行。
秦姝玉笑着看向远远坠在两人身后的赵长青,说道:“正是。对了,近来宫里的事儿你知道吗?他姐姐如今封做容华,太后还亲自赐了号。你自来是和太后亲近的,她老人家几时这般看重一个人过?”
秦婉静道:“这个人还不是皇姐府上出去的。”秦婉静又瞧了瞧赵长青,说道:“不过我觉得他们姐弟两个倒是长得不像。”
秦姝玉道:“你倒是管的宽。对了,我听说你和那个周硕走得挺近的。看来我是能讨一杯喜酒喝了么?”
秦婉静红了红脸,嗔道:“皇姐惯会取笑我。我同周大人不过是谈些书画上的事罢了。”
秦姝玉盯着秦婉静好好瞧了瞧,说道:“好好好,你爱怎么说便怎么说吧。”
两人沿着渭河走了一段,今日是秦婉静看见天气好,约了秦姝玉出来一道游玩,前方已经扎好了营帐。天上一行大雁正从营帐上飞过去。秦婉静瞧着那一行大雁,说道:“雁儿都要到南方去了……今年南方的那些人,是要来雍京吧?”
秦姝玉听后顿了顿,然后才说道:“是吧,每三年藩王们不都是要进京来的吗?以前是年年来,后来改成两年,现在是三年。再这样下去,以后还不知来不来呢。”秦姝玉慢条斯理的腔调里隐隐有些不满和担忧。对于藩王,她自幼便没有好感,那时候秦桓和秦婉静都还年幼,可她却已经懂事。她知道她的那些叔父们,是可以随时拿着刀剑杀入雍京的人。
秦婉静道:“都是一家人,怎么会不来。”
秦姝玉笑了笑,没有同她再在这个问题上说下去。她另起了话头说道:“过几日我约了韩芸惠一道去凤溪山,你可要一道去?”
秦婉静想了想,说道:“你既然和侯夫人约好了,那你们去便是。我想着过几天进宫去看看太后和赵长宜。”
秦姝玉道:“你和长宜倒是投缘。”
秦婉静道:“她这人有趣。宫中难得见到这样的人。”
秦姝玉闻言一笑,目中有些得意之色。赵长宜可是她精挑细选出来的人物,自然不会差。
“那你去的时候也替我带声好。”
秦婉静点了点头,就在这时候,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两人都回头看去。只见一匹黑马斜斜冲了过来,但在半道上就被赵长青给拦住了。定睛一看,那马上的人不是周硕又是何人。
秦姝玉眼波流转,轻轻地瞟了秦婉静一眼,说道:“这个周硕确实也是雍京的名士,以前我府上设宴也请过他,他做些事情来,总是叫人料想不到的。”
秦婉静道:“是啊,这个人也是有趣。”
秦姝玉向赵长青扬手,示意他放周硕过来。秦姝玉又拍了拍秦婉静的手,说道:“我乏了,先去营帐休息了。你和周硕一道逛逛吧。”
秦婉静连忙道:“皇姐怎知他不是来找你的。”
秦姝玉笑道:“他若是来找我的,只怕某些人就该不高兴了。”说罢又回头看了看周硕,然后推开秦婉静的手,自顾去了营帐。
这边,周硕笑嘻嘻地走了来,“见过柔嘉长公主。”
秦婉静略点了点头,显得有些过分的矜持,她看了看四散在周围的侍卫们,又看了看周硕,说道:“周大人怎么来了?”
周硕稍稍将笑容收了收,一本正经的说道:“微臣正在这边闲逛,遇见两位长公主的仪驾,自然要过来问候。”
“哦……那倒是巧了。”秦婉静笑了笑,这样的偶遇也不知有过多少回了,偏偏每次周硕说来都是这样一本正经。“对了,那副《洛神图》,周大人还是不肯割爱吗?”
周硕皱了皱眉,说道:“长公主想必不会夺人之美。”他虽然皱眉,但看着秦婉静的眼睛却有着藏不住的笑意。那副《洛神图》非是不能给秦婉静,只是若把图给她了,那他还有什么理由总去找她?
秦婉静道:“君子不夺人所好,可惜我只是个小女子罢了。”她看了看周硕,又说道:“皇姐在营帐里,周大人赶快去问安吧,我还要在这里走走。”
周硕瞪大了眼睛,像是在下棋的时候被人将了一军。他下棋可是未遇敌手的啊。
而秦婉静却像是一只偷了八只鸡的狐狸一样笑了起来。也不再理会周硕,自己转身往一旁走去。而周硕站在那里,却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后一跺脚,只好去营帐给秦姝玉问安。
秦姝玉料想不到周硕会来,彼时她正在同南霜商议去凤溪山的细节,见到周硕便笑着道:“你怎么来了?”
周硕苦笑着行礼说道:“特来给长公主请安。”
秦姝玉想了一想,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指着他道:“必然是柔嘉那丫头把你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