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哟老李,怎么今天还没有关门啊。”隔壁绸缎铺子的老板谯和煦关上店门,瞅见自己的老邻居,雅悦茶楼的老板李乐咏还坐在门口望天。往日里李乐咏的铺子可关的比自己早。今儿个是怎么了,瞧着还没有要休息的意思。
李乐咏站在门口笑着说道:“今儿还有位客人。”
谯和煦奇道:“什么样的客人,竟然叫你都不休息了。你看,牡丹楼的灯都点起来了。静秀街可又要换一种热闹了。晚上谁还来喝茶啊。”
李乐咏眯眼笑着,眼角的皱纹都多了几根,他摸着下巴上一缕胡子,说道:“嗨,客人喜欢,有什么办法。”
谯和煦凑过来,往茶楼的二楼瞧了一眼。看见还有一个雅间亮着灯,“就一位客人?”
“就一位。”
“嘿,真是奇了。”
李乐咏低声凑在谯和煦耳边说道:“可不是吗,还是个爷们儿。你说这个时辰了不去牡丹楼快活,干在我这个茶楼耗着。”
谯和煦道:“那你还不赶了人快收拾了回家休息,省得回头你老婆又要给你找麻烦,说你天晚了还不回家,准是被静秀街的娘们儿给拉上床了。”
李乐咏家里有只母老虎,谯和煦因而如此打趣他。却不想这一次李乐咏不仅没有立刻吓得收拾关门回家,反而还笑眯眯地站在那里,老神在在不畏风雨的样子。
李乐咏道:“妇道人家知道什么,等我回去了,看她敢有话说。”
谯和煦越发的惊奇了,今儿李乐咏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可转念一想就又明白了,能让李乐咏这么晚还不关门,楼上那一位客人只怕是包场了吧。
没人会和钱过不去。
谯和煦又往楼上瞅了瞅,可什么也看不见。他心里头十分想打听打听,看李乐咏是接到了怎样的一位客人。那李乐咏也是有些疑惑,况且这会儿闲着也是闲着,还没等谯和煦问,他自己就开了口。
“今儿这位客人瞧着是有二十四五,那一身的打扮必然是富贵人家。可我瞧着那通身的气派,一般二般的人家可教养不出来。方才我叫伙计上去送茶点,瞧见那位客人就站在窗边,桌上的东西一样没动。他身边跟着个小厮倒是很和气,不过什么话也套不出来,嘴严得很。”
谯和煦道:“嘿,这还真是奇了。”他还想再打听打听,却见他家大妞冷着一张脸走了来。
“爹,娘叫你回家吃饭。”
谯和煦连连答应了去了。
李乐咏瞧着他那样子,心头嘿笑。在这一带做生意的男人,家里的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且说楼上雅间,宋安摸了摸凉透了的茶盏,轻手轻脚地走到秦桓身旁,说道:“主子,这天都快黑了。要不直接派人去找吧?您在这儿都等了这么久了,再有一会儿怕是要误了回宫的时辰。”
秦桓站在窗口,一直盯着方才赵长宜与自己分别的地方。他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但那种森然之感,却叫人心底发颤。
过了片刻秦桓才开口说道:“不,朕要看看,赵长宜她是不是有胆子跑。”
笃定她要回来,像是执念一般。最开始站在这里的时候,心里还有些发慌,但此刻,秦桓心里只有怒意。在这雍京城中,他想要找一个人并不难。他已经想得很清楚了,要是赵长宜真的敢离开自己。他就把她抓回来,然后关起来,然后……
“啊,陛下,敏主子回来了!”宋安惊喜地指着街上,他实在是高兴,比秦桓看上去都高兴。谢天谢地敏容华回来了,再这样等下去,不知道陛下要发多大的火。
秦桓也看见了,那个带着帷帽的女子又回来了,站在街上有些不知所措地东张西望。
秦桓微微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愤怒就像海浪一样席卷了他整个的心。他没有笑,也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赵长宜。
赵长宜回到这里,心里十分忐忑。秦桓自然已经不见,自己接下来又该怎么办?
是了,还可以去长公主府,无论是柔嘉长公主府还是华阳长公主府,大约都能让自己暂时避一避,回头也能将自己带回宫去。可秦桓呢,自己该如何像他交代?
窥见秦穆与谢雪瑶隐秘的窃喜渐渐被焦躁和不安代替。小麻雀在送自己回来后已经离去。现在真是只剩下了自己孤零零地站在这里。
静秀街上的人随着夜晚的降临不仅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赵长宜站在街口那样四处张望,少不得引起了人的主意。
“唉哟,小娘子,这大晚上的还带着帷帽做什么。”三五个公子哥儿凑过来。他们本是要去牡丹楼的,但在街上瞧见赵长宜便顺道过来调戏。
赵长宜冷声道:“滚开。”
当头那个穿着暗红色袍子,头戴珠玉冠的男子,嬉笑着说道:“呵呵,好大的脾气。真的大冷天的一个人在这儿?要不和哥哥们去屋子里暖和暖和。”说着就要伸手来掀赵长宜的帽子。
赵长宜一抬手,准确地扣住了那男子的手腕,再反手一扭,只听得那男子“唉哟唉哟”的叫唤。她好歹还同赵长青学过一点防身的功夫,若是一对一,那男的只怕不是她的对手。但此刻的情势却并不乐观。
与那红袍男子一道的几个人,见状便都要抢上来。赵长宜敌不过他们,只得松手,自己后退了几步。
赵长宜说道:“雍京城中,天子脚下,你们胆敢造次!”
红袍男子握着自己的手腕,狞笑道:“嘿嘿,你这是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