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信子带着胜利的寓意在精心培植的花盆里开放,但赵长宜却迟迟没有等来赵长青的消息。战事已经开始,长青又在何处?
虽说太医嘱咐了不可多思,但赵长宜又如何能不挂心。这场战事,关乎对来她说最重要的两个男人。
“敏容华在想什么?”
赵长宜被这一问惊回了神思,她转过身看见上官婉瑜沿着平缓的宫道走着这边的花园走来。
赵长宜微微向她欠了欠身,上官婉瑜示意自己的侍婢去扶起赵长宜。她说道:“不必多礼了,我来给太后请安,顺道来看看你。”
“多谢夫人挂心。”
上官婉瑜打量了赵长宜一番,春日的阳光和煦地照在赵长宜身上,她整个人仿佛都在发着光。那是一种比阳光更温暖,更柔和的光芒。
上官婉瑜说道:“你的气色倒还好。太医可算了日子,说是什么时候生?”
赵长宜道:“大约是在六月。”
上官婉瑜点了点头,说道:“快了。”
赵长宜微微一笑。
上官婉瑜又说道:“前几日宫中办赏花宴,你怎么没有出席?”
赵长宜看在上官婉瑜,斟酌了一下,说道:“我那天正好有些不舒服,所以没去。但是听闻林容华办得有声有色。皇后娘娘十分高兴,还晋了她的位份。”赵长宜笑了笑,“如今该称呼她林淑媛了。”
上官婉瑜和赵长宜站到一块儿,看着面前花圃里开得正好的花儿,上官婉瑜伸手掐了一朵来,忽然幽幽地说道:“我当初要是如你这般,想来太后也不会厌弃我。”
赵长宜凝眉看向上官婉瑜,说道:“长宜什么都不曾做,夫人指的是什么?”
上官婉瑜道:“就是什么都不曾做,才是好。赏花宴那样的场面,正是该去耀武扬威的时候。你却根本不曾出席。”上官婉瑜侧首看着赵长宜,“我这才明白太后为何喜欢你。”
赵长宜有些愣神,她可不曾知道自己讨太后喜欢。如今能得到太后庇佑,也是因为自己肚子里的皇室血脉。
上官婉瑜笑了笑,说道:“你别不信。”
赵长宜道:“夫人说了,长宜自然信。其实太后又何尝不喜爱夫人。”
上官婉瑜道:“是,我现在明白了。太后一直以来也是为我好。只是当初我还不知道这宫中险恶,一步踏错终身错。幸而能够及时回头。”
赵长宜闻言心中也颇为触动,当初春时之事,上官婉瑜不过是一时好奇去看了看那毒药,便整个人都被牵扯进来了。在这宫中真是一步也错不得。
上官婉瑜对赵长宜道:“我已想得够明白,荣慧夫人这对我来说已经够了。但是你呢?”
“我?”赵长宜道,“夫人不是说了吗,长宜连赏花宴都不曾去。”
上官婉瑜道:“怀璧其罪。”
赵长宜面色一凝,下意识地低头看着自己隆起的肚子。
上官婉瑜道:“看在你曾替我洗刷冤屈的份上,不妨告诉你。在赏花宴的时候,皇后有意无意地透露出会好好抚养你的孩子。”
听了这话,赵长宜的脸色实在难看得很,“我的孩子,我自己会照顾。”
上官婉瑜看着赵长宜,忽然觉得这样置身事外的感觉也不错。何必要费尽心力去争个你死我活。旁人一辈子也许都到不了自己现在的位份。赵长宜就算得**,就算有了孩子,可现如今还不只是一个容华也已吗?自己自入宫来便是正二品的婕妤。
呵,可见太容易得到的东西,都不会珍惜。
“这不是你能决定的事。敏容华,你好自为之。”
上官婉瑜说完就带着侍婢离开了长乐宫。而赵长宜站在这灿烂**之中,却觉得比寒冬腊月更难熬。
赵长宜的手指僵硬地收紧,她虽没有再说话。可任谁都看得出来,那绝不放手的决心。
看来不仅秦桓有一场硬仗要打,自己也躲不了几日清闲了。
赵长宜闭着眼睛想了想,吩咐素问道:“去临华殿看看太后这会儿在做什么。若是得空,我便去请安。”
“是。”
素问转身去临华殿问了问,太后这会儿正在休息,不让打扰。赵长宜闻言只得作罢。心情郁郁地在偏殿中思量了起来。
在赵长宜眼中虽侧满目**,却也像是霜雪压枝。而此时的边关关,却真是实打实的风雪飘摇。
马尾河最上面的那一层冰,前几天已经有了要融化的迹象。但昨晚上吹了**北风,外加天亮时候撒的雪珠子,这会儿一看,又给冻了个严实。
“妈了个巴子的,又手里的两只水桶往冰面上狠狠地一扔,嘴里骂骂咧咧地说道:“又要重新开冰。耽误时间!”
赵长青也放下了水桶,笑着说道:“往日也是要开冰取水,怎么不今天这么大火气?”
在一旁拿着凿子的苟三嘿笑道:“昨晚上他和老葛打赌,今天要是能赶着回去,就算他赢。我说石头啊,你也不想想,这吹了**北风,能不冻上吗?”
石康虽然长得五大三粗,但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南方人,他说道:“我哪知道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吹风都能把水给冻上啊。以前我在江浙一带当兵,刚开春的水我们就敢下河去摸鱼。”
苟三说道:“得了得了,别老提以前的事儿,现在啊,你是在雁门关。快过来帮忙。”
石康又抱怨了几句,但还是很快地和苟三、赵长青一起开冰取水。
不多时,三人带着水回了大营。
具体来说,